紧接着,他双腿一软,整个人便毫无形象可言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因为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在外宅书房那个极为隐蔽的暗格之中,确实藏匿着一本用特殊符号详细记录着各种私密交易和往来账目的账本。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云轩终于在此刻缓缓开口道:“崔远山,事已至此,你难道还不知罪吗?”
然而,面对皇帝的质问,那位平日里德高望重的老尚书却突然间像是发了疯似的狂笑起来。
他一边疯狂地撕扯着身上那件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地位的官服,一边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成王败寇!今日之局,我无话可说!但可恨呐,为何不能早些时候将那叶家小儿斩杀于刀下!”
说着,他竟然毫不顾忌形象地直接扯下官服,露出里面那件绣有漠北狼图腾的贴身内衫来。
随着崔远山的这话一出口,算是彻底的坐实了崔家的罪行,李云轩当即就让禁军把崔远山押了起来。
就在禁军将崔远山带走之时,叶明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站在一旁的张汝贞在他宽大的衣袖之中比划了一个手势。只见她动作极快且隐秘,若非叶明一直暗中留意着他,恐怕难以察觉这一细微举动。
与此同时,位于大殿角落处的一名小太监竟也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缓缓后退,然后转身朝着后宫的方向快步离去。从其行走的路线来看,显然目标明确。
这时,太子悄然凑近叶明身边,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三日之后便要抄家,此事由你亲自前去办理。”说话间,太子伸出手指轻轻在叶明的掌心划过,留下了一个“崔”字。这个字所代表的正是崔贵妃娘家的姓氏,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叶明闻言微微颔首,表示明白李君泽的意思。
叶明深知,此次成功扳倒崔家仅仅只是揭开了隐藏在朝堂背后错综复杂关系网的冰山一角而已。那些根基深厚、势力庞大的世家大族们,此时此刻想必都已经在黑暗之处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准备伺机而动了。
突然之间,一阵狂风吹过宫殿之外,呼啸着席卷而来。风力强劲无比,吹得屋顶上的琉璃瓦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却又略显杂乱的叮当声响。
叶明不禁下意识地拢紧身上穿着的那件华贵狐裘,然后迈步向着殿外走去。一边走着,他心中暗自思忖道:看来必须得赶紧传信给远在北疆驻守的大哥,让他赶紧招募新兵以防万一才行啊!
翌日晨曦微露,叶明身着玄色长衫,束着玉带,头戴束发冠,神情肃穆,与刑部众人一同踏入崔府。
崔府门前,朱漆大门紧闭,门环上还挂着几日未干的雨水,仿佛是崔家命运的隐喻。
等到官兵砸开大门以后崔家的家主带人出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
他看着冲进门的官兵厉声问道。
叶明上前一步说道:“奉陛下旨意,前来查抄崔府。”崔家家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却仍强装镇定,
“定是有人污蔑我崔家,我崔家世代忠良。”
叶明冷笑一声,“忠良?那崔远山叛国通敌又是何说?”
崔家家主一时语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命,君临天下,以保我大明江山社稷之安,护我万民之康。近日,刑部密查,得崔氏一门,身为世家大族,却罔顾国法,私通外商,大肆走私生铁,牟取暴利,其行径之恶劣,实属罕见。
生铁者,乃我大明铸兵器、造农具之根基,关乎国防民生之重。崔氏所为,致国家赋税流失,使边防军备受损,其心可诛,其罪难赦。
今着刑部会同国公府三少爷叶明,即刻抄没崔氏家产,拘押相关人等,彻查其罪。望叶明秉持公正,依律行事,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钦此。”
随后刑部侍郎宣读圣旨,声音洪亮而威严,如惊雷般在崔府门前炸开,惊飞了檐角上的一群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慌乱地四散而去,恰似崔家如今的处境。
崔老爷听到圣旨,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他那张原本养尊处优、油光满面的脸,此刻因过度的惊恐和愤怒而扭曲变形,仿佛被狂风骤雨击打得摇摇欲坠的破旧旗帜。
他死死地攥紧拳头,青筋在手背上暴起,像是要挣脱皮肤的束缚,声音里带着颤抖与不甘,嘶声力竭地喊道:“这...这不可能!崔家世代簪缨,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们定是弄错了!”可话音刚落,他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畏惧,赶忙闭上了嘴。
崔夫人早已是泪如雨下,她那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得斑驳陆离,活像一只被人惊扰了的落汤鸡。
她一把拉住崔老爷的胳膊,哭哭啼啼地说道:“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崔家难道就这样完了?孩子们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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