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我等萧市长走后,把门一关,先打一个电话给旭哥,说帮我留一个三四个人的包厢。
旭哥说:“上次跟你吃饭的那个小包厢行吗?”
“行。”
打完这个电话,我再打谭军的电话,说道:
“跟你商量一下,换到李旭日的店子里去,另外有桌客,我到时去敬杯酒。”
谭军灵活,回道:“那我跟你表姐打个电话,说临时有事,改日再去。”
我纠正道:“是表嫂,不是表姐。表姐是有血缘关系的。”
谭军是机灵人,笑道:“懂了。那我开摩托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先过去,你把李馆长接过来就行,二楼1号包厢。”
下了一号楼,我就走路,走到大门口,打了一辆的士。
在路上,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旭哥。
他说:“好,我在门口等你。”
下了车,旭哥陪着我上楼。
两人到小包厢坐下,他问:“你请客?”
我点点头,他说:“那我去点菜,做到既客气又实惠。”
我说:“三个人。”
旭哥走了。
一会儿,我手机响了,一看是谭军,便说:“上来吧。”
我走出门,站在楼梯间等候。
谭军领着李馆长上来。李馆长50来岁,一见面,他就握着我的手说:
“我们见过面,萧市长视察文化系统二级单位时,到过我们馆里。”
我记起来了,说:“对对对,那时他分管文教卫。”
我把他们迎入包厢,服务员就上来倒茶,送干果。
三人到沙发上坐下。寒暄几句,谈些时下的焦点话题。服务员送来一个菜单给我,说道:“李总请你审定。”
李馆长一看,说:“我来请,我来请。”
我笑道:“我请。”
李馆长把服务员叫过去,说道:“你请不好报销,我有财会室。”
谭军说:“李馆长请,他是法人。”
我说:“这就不好意思呢,请你帮忙还要你请客。”
李馆长说:“朋友之间,不谈这些。”
他看了菜单,说要喝酒,就添几个下酒菜。吩咐服务员之后,对我说道:
“我听谭军说过,你是一个肯帮忙的人。所以,你那亲戚来我单位工作就行。”
真是一句话,工作的事就定好了。
我说:“那就感谢李馆长这么爽快,吃完饭,我请你们洗个足。”
当下闲谈起来,我才知道李馆长也爱写字,画画。特别是谈到画画上,李馆长就有很多话要说。
我也读过一些画论,与李馆长谈得来。
谭军说:“吃完就先去看看李馆长的画。回来再洗足,他有私房,离这儿不远,我们可以走路过去。”
我说:“那太好了。”
这顿饭,我们也是边谈书画边喝酒。喝得十分痛快。
三个人喝完一瓶,下楼,步行去李馆长家。
他是本地人,自建了一栋私房。还带个小院子。走进他家,我不得不心里感叹——有些人出生就决定了他过的日子与我不同。
这是多好的一座院子啊。
李馆长领我们上二楼,有一个很大的画室。他带我们看墙上挂着的花鸟、山水画,我不得不惊叹:比周处长的强一百倍。
只是他手中无权,不然就是一座金库。
看完,坐下,李馆长煮茶。
我说:“馆长,你要多参加省里的比赛嘛。”
他冷笑一声,说道:80年代,我还去参加。现在,不参加了。“
”为什么呢?“
”80年代至90年代初,文艺正是复兴时代,大家也没有把书画看成是钱,事实上,书画也变不成钱。
所以,那个时代,包括白云溪,胡子昂(省美协主席)这些人,发现哪里出了一个人才,喜欢得不得了。
这两个人都称赞过我的画作和书法。我也入过不少省里的展览。
但,现在完全不同了。当字画可以变成钱,甚至可以变成很多钱的时候,他们的腔调全变了。天下就只有他们的作品好,其他人的就拼命打压。
特别是胡子昂,他还装作不认识我了。
所以啊,郝科长,一旦什么东西与钱挂上钩,所谓专家评价就不公正了。不仅不公正,而是毫无人性地践踏艺术。
这两位书法美术界的头头,见了省内其他艺术家的作品,都是一个腔调。”
等李馆长讲得口干舌焦,端起杯子喝口茶时,我说:
“还要努力啊。”
李馆长一拍大腿,问道:“你怎么也听说了?”
我笑道:“没听说过,我猜是这句话。他们绝对怕别人超过,所以不能说你们的好话,只有还要努力,放之四海皆准——谁都还要努力。”
李馆长竖起大拇指:“你当个文联主席都够格。一句【还要努力】可以说一辈子。”
谭军在一旁听着,笑道:“你们两个谈得投机。我不懂艺术,不过感觉李馆长的书画,确实不错。”
我说:“十八岁的青春,是上帝的恩赐,八十岁的美,则是自己的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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