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亚芬想,不能这样到人民医院去了,总要想办法解决吴琪这一家四口人的吃饭问题呀!蓉阳这里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姐姐叶亚男了,可姐姐也是一分钱的工资都没有哇,姐夫吕向阳虽然基本被解放了,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开工资。
叶亚芬肚中没食,身上无力,再也走不动了。她坐在八角亭中学东墙角休息一会儿,全身都冒着虚汗。
叶亚芬休息一会儿,又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叶亚男家。
叶亚男放下手里的活计,冲上来搂住叶亚芬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哭了好一阵子,她才想起来让叶亚芬坐下:“小妹呀,听说你回来几天了,我还不相信呢,怎么才到姐姐这来呀?”
叶亚芬喝了一口水,额头上冒着虚汗。
叶亚男仔细端详着叶亚芬:“亚芬哪,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啊!怎么直出虚汗啊?精神这么不好,霜打的草似的。”
叶亚芬放下水杯,精神萎靡:“姐姐,家里有什么吃的?我还没吃午饭呢!”
“好,好,你等着,我们刚吃完,你那老丑姐夫领着艳艳上街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叶亚男说着,奔向后边的厨房。
叶亚芬从叶亚男端上的小竹篮里抓起一个玉米面和菜的菜团子咬了一大口,也没有咀嚼就咽下去了:“姐,你们家也就吃这个吗?”
“咳,可不是,你姐夫每个月工资倒是不少,自从他被看管起来后每个月就给开十八元钱,和着野菜勉强能活着。你那老丑姐夫找了几次了,推三阻四的就是不给补发工资,我看准是让那些东西们给花了,刚吃完饭又领着艳艳到县里找他们去了。”叶亚男不断的唉声叹气。
叶亚芬把篮子里还剩的三个菜团子用纸包上:“姐,这三菜团子我拿走吧,吴琪家已经断顿了。一点进项也没有,粮本上给的那点东西都没钱领回来,那三个孩子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饭哪!”
叶亚男连说着:“拿去吧,拿去吧。”又埋怨叶亚芬“你回来好几天了,怎么也不知道来告诉姐姐一声啊!就咱们亲姐俩了!”叶亚男挂着眼泪。
“姐,我知道你惦记着妹妹。”叶亚芬拉着叶亚男那干瘦的手“我回来时吴琪就住院了,一直还昏迷不醒,三个孩子哪经过这种事啊,我一直帮助照顾吴琪呀!”
“吴琪,哎呀,怎么病那么重啊?什么病啊?我每天除了到野外挖野菜一天哪也不去,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哇!”叶亚男感叹着。
叶亚芬说:“前几天那何珠领着人把吴琪养的一百多只鸡都给抓走了,房后的菜地也都给铲平了,说是走上了错误道路,这是吴琪靠着养家糊口的呀!”她放低声音说“蓉东小学那个叫李成章的校长以前每个月都偷偷的给吴琪寄四十元钱,听白雪吟说这以前吴琪都是靠卖血维持一家的生活呀!那李成章因为这也被小学红派支队看管起来了,而且,工资也不给发了,自然也就没不敢给吴琪汇钱了。”
吕向阳领着吕艳艳回来了,见叶亚芬在,高兴的说:“回来了,我计算着时间,觉着也该回来了!”
吕艳艳跑到叶亚芬身边搂着叶亚芬的脖子说:“小姨,就住在我们家吧,你们厂子早都停产了,反正也不上班了!”
叶亚芬把吕艳艳搂在怀里,又看着吕向阳:“姐夫,你怎么知道我该回来了?”
“这都要感谢高阳书记呀!是他安排的。”吕向阳说。
叶亚男问:“工资要来没有哇?”
“暂时没有钱!这帮王八蛋。说是全国都这样,除了抓进监狱的,对那些我们这样的都只给生活费。我打听了,实际上只有咱们县是这样。这工资就是让总部给扣发的,说是明天补发,要是再不给我,我就去省里告他们!”吕向阳气哼哼的说。
“到省里?哼,现在是天下一个样子。”叶亚男说。
叶亚芬说:“姐夫、姐姐,我得去医院看吴琪了,哪天我再来!”
吕向阳惊异的望着叶亚芬。
叶亚芬拿着三个菜团子走了。
“吴琪住院了?”吕向阳和叶亚男送走叶亚芬边往屋走边问。
叶亚男把吴琪一家最近的惨状讲给吕向阳听。
吕向阳愤怒的大骂:“这不是逼人于死地吗?那个何珠不就是何玑的弟弟吗?这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平静了心情后,他问“亚男,家里还有多少钱?”
“还有六元钱,这不还有多半个月呢吗?”叶亚男叹着气。
“你先到医院去看看吴琪吧,一个单位呆一回。”吕向阳心里却惦记着不可能公开关系的女儿白雪吟。
叶亚男说:“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事,去看吴琪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啊?你也是被看管了二年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
“有什么影响,你去吧,一会儿就去,什么也别买,就把那六元钱交给吴琪吧。要饿死人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吗!”吕向阳无奈的摇着头,瞪圆了那只剩下的小眼睛“他妈的个臭蛋,何珠这些人想干什么?乌龟王八蛋!不让人活了!这是要干什么呀?沉渣泛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