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吟望着顾家大院中宅前那古槐所伸向高空的繁茂的枝叶,或许这也是植树人当年的企盼吧,世世代代、长长久久的企盼……
白雪吟伫立在桥头想得入了神,乃至吕艳艳和叶亚男来到桥头上她都毫无察觉。还是吕艳艳叫了她一声,她才如梦初醒,跟叶亚男和吕艳艳打着招呼。
叶亚男见白雪吟如此痴痴呆呆的,担心的问:“雪吟,你——你没事吧?”
白雪吟笑了:“妈妈,你放心吧,就是天塌下来,我白雪吟顶不住也得挺得住啊。我现在垮下去,只能是仇者快,亲者痛啊!”
吕艳艳着急的说:“雪吟姐——”
叶亚男用手捅捅艳艳说:“哎呀,走,回院里去吧,看看这大太阳,站在这里晒着吗?”
白雪吟知道吕艳艳是有什么事告诉她,进了院子,她们来到中间主宅院里的大槐树下,三个人坐在几个小方凳上。白雪吟说:
“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得让艳艳告诉我呀,我也好有个准备。”
叶亚男低头不语,长叹了一口气。
吕艳艳说:“雪吟姐,听小琰讲,民政局明天要来查封顾家大院。”
白雪吟点点头,忽然问起小琰来:“艳艳,小琰现在身体怎么样?”
“小琰身体挺好的,你别担心,昨天她回家去拿东西,跟康晶吵了一架,她可厉害了,打了康晶晶两个耳光子。”
白雪吟对叶亚男说:“妈妈,尽量别让小琰再回她那个家去了,那种家庭环境别再把小琰气犯了病。”
“是啊,小琰也不想再回去了,昨天康晶晶竟然把小琰小时候让康敬生糟蹋那事说出来了,还说怪小琰,不然康敬生死不了。”
白雪吟站起身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吕艳艳也跟进来,问:“雪吟姐,你今天不是去省城吗?”
白雪吟说:“一会儿我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我先给民政局挂个电话。”
白雪吟拿起电话,拨通了民政局长办公室:“我是白雪吟,张局长,关于你们停止顾家大院转让给我白雪吟的事,我同意你们的意见。你看看,我们是不是还得协商一下具体办法,再签个协议?因为从转让到现在我在顾家大院桑蚕厂又投入了许多……那可以,不必由你们赔偿损失,但我已经交付的二十万元是不是可以考虑给我退回来?另外我新购置的设备也得允许我有时间搬出去安排个地方吧?——可以,可以,明天我派人过去找你。”
白雪吟放下电话,向窗外喊:“妈妈,你进屋里来,我有事。”
叶亚男来到白雪吟办公室。
白雪吟说:“妈妈,艳艳,明天早晨八点你们到民政局去找张明久局长,可以代表我,我已经跟民政局讲好了。同意民政局收回顾家大院,包括我现在住的后边的房子。我们的条件是:第一民政局要退回我已经交上去的二十万元转让费,第二要给我们一定的时间搬迁。二十万元必需在五天内转到我指定的帐户上来,否则我们宁可鱼死网破也要把官司打到底。”
吕艳艳说:“这个张明久跟吕明修关系可好了,他肯定会偏向着吕明修的。”
白雪吟说:“我知道,‘文化学习活动’开始时,县里派到一中的工作组就有他,吕明修是组长。”
叶亚男担心的问:“那我们这厂子不就黄了吗?你贷款几十万元怎么办?”
白雪吟冷静的说:“我们只能先用这种办法拖住他们,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蓉阳丝绸厂那里,我今天下午去和他们谈。对于这些人我们也只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啦。”
叶亚男满脸忧愁,她说:“唉,现在你可是更加势孤力单了,不象前些年啊,有你吕伯伯和高阳书记,你说你一个妇道人家的,又是这么个个人小厂子,人家那是国营大厂,又有县里那些当官的护着……”
吕艳艳低头流着眼泪,叶亚男也擦着眼泪。
白雪吟看着这与自己共患难的娘俩,心里也很痛苦,但她凭感觉这不是前几年谁掌权谁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年代了,国家有明文的法律规定,尽管会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人为干扰,但以法治国这是大势所趋。她说:
“妈妈,艳艳,你们不必过于悲伤,其实尽管现在我们没有吕伯伯和高伯伯了,但我们现在有法律,我们会讨回个公道的。今天再也不是以前个别当官人可以胡作非为的时代了。”她对吕艳艳说“艳艳,你给蓉阳丝绸厂挂电话,就说我下午去跟他们协商兼并我们顾家大院桑蚕厂的事。”
吕艳艳惊异地望着白雪吟。
白雪吟说:“你就这样讲吧。”
中午,吕明修、沈默久、国文革等都没回家吃午饭,他们随便在厂子食堂吃了中饭后立即集中到吕明修的办公室,他们这样紧张和繁忙不是为了别的,就是研究白雪吟让吕艳艳头午挂的那个电话。
根据他们的研究的结论,白雪吟同意被兼并是个不争的事实,因为她已经是热窝上的蚂蚁,走投无路了。民政局张明久局长已经给吕明修挂了电话,说要收回顾家大院,顶多可以返回她白雪吟交上的二十万元,可白雪吟现在银行的贷款就有八十万,她拿什么偿还,唯独有合并到蓉阳丝绸这个国营的厂子里这一条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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