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成章把工作安排好了,请了一周假。他告诉李奶奶,如果有人找就说回老家去看舅舅了。
李奶奶不放心:“成章,那你请这一周的假到底去干什么呀?”
“唉,妈妈,您老不用担心,反正儿子干的都是正事,等我办完事回来再跟您老汇报。”李成章安慰着李奶奶,他怕李奶奶担心去找一个在逃的杀人犯而影响到自己,所以没有跟李奶奶讲实话。
现在他不用再走当年的路线了,他乘车到九华山的九华街下了车,几经打听,他才找到了紫竹庵。他向一位老师尼寻问:
“我是来找一位叫静安师傅的。”顾掬贤姑妈的法号是顾掬贤当年告诉李成章的。
老师尼半闭着眼睛良久没有说话,呆一会儿才慢声慢语地问:“阿弥陀佛,施主,请问您,找静安师傅有何见教,或者您认识静安师傅?”
李成章想说静安师傅是朋友的姑妈,还是说乡亲?一想,都不合适,就想起顾掬贤有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哥哥顾掬德来,他灵机一动,回答说:“师傅,我是她侄儿,名叫顾掬德。”
这时李成章见有一位身材矫小,清瘦但又显得有些身份的五十岁左右的尼姑,这就是邱尼师傅。
李成章忙迎上前有礼貌的说:“师傅,打扰你了。”
邱尼师傅把李成章让到后院楼下西客房坐下,给客人倒上茶后,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李成章问:“师傅,我妹妹顾掬贤在这里吗?”
邱尼师傅眼里含着泪水说:“阿弥陀佛。掬贤哪,咳,她一九五一年千辛万苦来到紫竹庵,一九五二年大年三十生了个女儿,可是——她产后流血不止,没能活过来呀。”
李成章听这么一说,真如五雷轰顶,不由自主地说:“可怜的掬贤啊,你怎么没有挺过来啊,你受了那么多痛苦------这笔账早晚要讨还!”
李成章流着泪问到:“师傅,顾掬贤生的那个女孩子呢?”
邱尼说:“那孩子是死是活,这事我可不太清楚,只有我师傅知道。”
“你师傅是哪位?她在哪里,我去问她。”李成章着急地说。
邱尼师傅说:“我师傅就是你的姑妈顾济秀,她去浙江永康的方岩山有二年多了,是不是还回九华山、什么时候还能回九华山,我也不清楚。”
李成章满脸忧虑,沉默不语。
邱尼师傅说:“等见了你姑妈你再去问她吧,不过你放心,这孩子若是活着也不会受屈的。养她的父母都是老师,家在大城市,别的我真不知道了。”
李成章心里已经明白了,吴琪、白森夫妇不都是南京市的吗?小雪吟那吉祥平安银锁就是顾掬贤留下的。为了证实这事,他说:
“师傅,那我知道了,孩子不就是在南京的吴琪老师那儿吗?名字叫雪吟。”
邱尼师傅先是吃了一惊,后来一想,他是掬贤的哥哥,难怪他知道了,就说:“阿弥陀佛,你知道就直接上那里去找吧!”
第二天早,李成章到顾掬贤坟墓前祭奠了——本来墓前有一块吴琪立的石碑,顾济秀怕惹出麻烦来,就埋在墓前的地下了——李成章对着坟墓说:“放心吧,掬贤,孩子我们会关照她成人的。”
周五,李成章返回家中。
李成章闷闷不乐,想想当年夜里他送顾掬贤到芙蓉谷,那沉沉的黑夜,就这样一个弱女子走进了荒野迷茫的山谷。若不是一种求生和复仇的心理支撑着,她哪有那么大的力量走入山深林密的茫茫黑夜中呢?如今人已经不在了,留下一个小女孩在这个错综复杂的世界上,这女孩将来的命运会如何呢?唉,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偏有那些不想让别人平平安安过日子的人呢?为什么就有哪些丧心病狂的害人精呢?
李奶奶见李成章萎靡不振,就烧了一碗热汤端给儿子,说:“快喝口热汤吧,这几天人也瘦了许多。”
李成章接过汤放到床边茶桌上。
李奶奶坐在床边劝解说:“有什么苦闷事别装在心里憋着,要生病的,说出来会舒畅些。”
李成章想,那年自己和爸爸因顾家的事被关了几天,妈妈也知道这类事是很残忍的,妈妈年迈多病,不能再让她老操心劳神了,就说:“你老放心吧,我没什么事。”
娘俩正说着话,李挚慌慌张张跑到李成章的面前说:“爸,有人找你。”
李成章忙起身,来人已经进屋。
李奶奶见了来人先是一惊,随后热情地说:“呀,这不是县里的方同志吗,这可是我们家的贵客呀,快请坐!”
李成章忙站起身搬凳子,李奶奶洗茶杯倒水。
方玉晴笑着说:“大妈,你老别忙了,我说几句话就走。对不起,大妈,我有点事想单独跟李校长谈一下。”
李奶奶想,成章出去这么多天,会不会是跟方玉晴在一起呢?单独谈,男女间单独谈话,准是谈情说爱的事。她笑得合不拢嘴说:“单独谈,好啊,你们谈,我去给你们烧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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