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禅鄙夷:“……这丢人玩意。”
风浮濯递过桌上合同:“如果公司的人找你麻烦了,把这个拿给他们。”
贺子禅看他亲笔手写的“解约合同”,来不及讶异风浮濯样样精通,就着急劝阻:“倦空君,您就公开个恋情,那些出轨、睡粉、潜规则、养小鬼的劣迹艺人,还死皮赖脸地留在圈里呢!您何必因小失大啊!”
“这里浮华太过,有违神佛纲领,我不会久留的,钱财我会给你一部分,剩下的,劳烦你帮我找个时机帮我全部捐出去。”风浮濯临走前,不忘叮嘱,“还有,发帖人我有点印象,帮我联系他要多少报酬,随意他开口。”
贺子禅:“……”
换做别人,他一定怒其不争,葬送几年苦苦耕耘的成果。
但又钦佩老祖宗果然是老祖宗,挥挥衣袖,不带一片身外之物。
他像是一枝被工业遗弃的麦秆,轻轻摇曳黄昏,就是整个旧年。
总有人追忆,总有人坚守。
……
沈宙公开承认造谣望枯、毁坏声誉的坏事,道歉信还由风浮濯代发,网上声讨不断,沈宙掉粉无数。过去对望枯口诛笔伐的人,又倒戈为沈宙的“雪花”,乐此不疲地宣扬新一轮“正义裁决”。
当风浮濯将公司分成后、税后的3.1亿演艺事业资产全部无偿赠给慈善事业后,这一惊天举动震撼国内外,沈宙的事也少有人提及了。
风浮濯的粉丝们哀嚎不断——这是不留迂回、一心只想退圈的架势。
她们在微博上遗憾着,也庆幸自己没有粉错人,并将一个词条,送到热搜第一:“#风浮濯值得#”。
造神娱乐也窥见了这些风声,不想放过这棵摇钱树,让风浮濯反向起草“霸王条约”,他们只开出一个条例:续签十年再走。
风浮濯只有一个要求:“依旧不拍吻戏、亲密戏,且允许我与望枯同台。”
至于望枯是怎么撺掇私生粉沈宙家的,也很简单:有意泄露出沈宙家的地址,并与狗仔串通好爆料,以自己的家的名头传了出去。
至于那出沈宙看不起的剧本,也是望枯引荐来的。
拥有多个代表作的大导演、大编剧联袂出品的年度贺岁红色主旋律电影,多少演员望尘莫及。望枯能拿下,是将原着小说背得滚瓜烂熟,大胆在电影节后台拦下导演,求了五分钟的时间,饰演起女二号一角。
五分钟后,导演给她的评价不明:“怎么不是女一号?”
望枯:“因为我还配不上,女二号我也不配演,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以我现在的名气,至少可以争取争取了。”
就这一句话,让素来不苟言笑的大导演莞尔颔首:“我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下月开机,不要让我失望。”
如此一拍即合,望枯就顺水推舟引荐出沈宙和当初用替身的女一号,不过只是些男四、女四的小角色——两人地位一落千丈,能被这样的大班底指名要去,公司没有拒绝的理由。
导演爽快选用,拍摄马不停蹄地开始了。
当拍摄到过去栽赃望枯的女一号正反反复复入水的画面时,导演若有所思:“望枯,这就是你推荐他们的原因么?”
望枯不置可否:“碰个运气。”
“我看你是另有算计。”导演戳穿原委,摇头揶揄,“圈内乱七八糟的事很多,我也不是老古董,知道那些流言蜚语,你要能早点坦白,说不定我还会安置几个更解恨的情节。”
“不用了。”望枯认认真真作答,“该怎样就怎样,不会游泳就去学,吃不了苦就去努力适应,不会做人当不了一条法律,但我会耐着性子去教。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们不肯,还拿着更多的钱,背着我伤害更多的人。”
导演赞叹:后生可畏。
但也庆幸。
万花筒里终于盛放出了一朵清秀、独立的真花。
幽芳而坚挺。
……
后来的后来。
晓拨雪弃文从医,当起了妇科医院的科室长,无名随她报考医学,最终成了助产士;席咛弃武投文,从千万人的厮杀里,去了首都读大学,在家喻户晓的电视台里当起叫得出姓名的记者。
不变的是,哪怕她们再忙,也会在微信里问问望枯:今天拍戏累吗?
只有吹蔓还没有着落——但没人催促。
直到某瓣另起一座高楼:忍冬的爱,是山海里匆匆而别的流云,是喜欢万物,却镌刻决然。
没有哗众取宠的标题,只是一条侃侃淌去的溪流。或许看一眼就会忘记,但至少掀起那一瞬的波澜,也是文学意义里的“岁月静好”。
这是吹蔓用毕生所学为望枯与风浮濯写的长篇“命题作文”。
确切说,是只为望枯一人而写。
她用生涩的口吻收束“故事”末尾——
风浮濯先生说,所有人的一生都很长、很长。
长到想要记住哪一天,却被时间偷走了。
而望枯说,人的一生很短。
诚如花期一瞬,多数人只会里的“她”最美的风景。
但我的世界很狭隘。
只好谢谢你了——我唯一的风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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