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倒映的漩涡云团突然坍缩成针尖大的光点，苏凌耳膜被婴儿啼哭似的风声刺得生疼。
他抹去侧脸血痕，青铜色的竖瞳虚影在视网膜上烙出重影——白灵腕间爆开的监测环碎片还嵌在医疗帐篷钢架上，折射出七道扭曲的虹光。
"张工，把防御阵列改成逆北斗。"苏凌甩出染血的棺材钉，锈渣在触地瞬间凝成血色星图，"天亮前别让任何人靠近江堤。"
技术员还没看清他结印的手势，七枚暗器已经钉入混凝土裂缝。
光幕屏障骤然转为暗紫色，将漩涡云团里坠落的瓷片碎屑烧成青烟。
白灵挣扎着要起身，后颈鳞纹在警报灯下泛着妖异的蓝光。
"别碰隔离网。"苏凌扯开领口，锁骨处的逆鳞印记正在吞噬警报灯的红光，"你体内的东西...在呼应云涡里的存在。"
他转身走向防护网缺口时，江风卷起的枯叶在身后聚成旋涡。
生锈铁钉划破掌心，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晦涩符咒。
当第十二滴血融入符纹，对岸云层深处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幽蓝裂隙撕开现实帷幕。
灵界入口涌出的腐殖质气息裹着苏凌消失瞬间，白灵终于看清那些枯叶燃烧的绿焰里，全是他用血画出的微型镇魂符。
***
腐叶在靴底碾出腥甜汁液，苏凌的宗师威压惊起满树荧光虫。
灵界森林的巨蕨足有三层楼高，伞盖状菌类喷吐着磷粉，他锁骨处的逆鳞纹路正与某种古老频率共振。
左侧树瘤突然爆开，翠色风刃擦着他耳廓飞过。
五只巴掌大的精灵从孢子雾里显形，它们长着蜻蜓翅膀与狐尾，指尖凝结的光球映出苏凌瞳孔里流转的青铜色咒纹。
"人类不该涉足圣林！"为首的精灵甩出藤蔓缠住他脚踝，其余四只同时掷出光刃。
苏凌腕间镇魂铃轻响，锈蚀的棺材钉从袖口激射而出，精准刺穿光球核心。
爆裂的魔法乱流掀飞大片蕨叶，露出后方树皮上密密麻麻的诅咒刻痕。
更多精灵从菌盖阴影里涌出。
它们结成环阵吟唱，地面菌丝突然暴起缠向苏凌咽喉。
宗师境界的灵力威压轰然释放，震碎孢子的刹那，他嗅到东南方飘来的血腥味——那是精灵们刻意掩盖的溃烂伤口散发的腐臭。
"七曜锁灵阵，起！"
随着苏凌掐诀，先前钉入树干的七枚棺材钉迸发血光。
精灵们的魔法阵瞬间扭曲，它们惊叫着撞上突然显现的青铜色咒链。
一只蓝尾精灵试图钻入地缝，却被菌丝反卷住翅膀，这才发现整个森林的腐殖层早已被苏凌的血符浸透。
"停手！"最大的金纹精灵突然散成光点，重组时已贴在苏凌颈侧，"你身上有古龙诅咒的味道..."
苏凌任由它尖爪抵住喉结，抬手捏碎偷袭者掷来的毒刺："不如聊聊你们守护的灵界秘宝？"他故意让逆鳞纹路渗出黑气，惊得精灵集体后撤三米。
菌类喷吐的磷粉在空中凝成古老图腾，正是白灵后颈浮现过的鳞片状纹样。
精灵们突然发出高频尖啸，苏凌耳孔渗血的瞬间，识海里突然浮现出破碎记忆——青铜巨树贯穿天地，树冠悬挂着数以万计的琉璃盏，每盏都封印着龙形暗影。
当他试图看清某盏琉璃内的龙瞳，现实中的菌类伞盖突然全部转向东方。
金纹精灵的狐尾炸成绒球："你竟能触发龙冢共鸣！"它爪尖亮起契约符印，却故意划向苏凌心口致命处，"但闯入者还是要......"
话未说完就被棺材钉贯穿掌心。
苏凌踩着它坠落的血滴腾空，宗师级镇魂咒如钟罩扣下，将二十余只精灵同时压跪在地。
他靴底碾着金纹精灵的翅膀根部，俯身时瞳孔已化作竖瞳："现在能好好谈谈合作了？"
菌类森林突然陷入死寂。
远处城堡传来钟鸣，惊起漫天荧光虫组成的星河。
精灵们望着苏凌锁骨处逐渐具象化的逆鳞，触须状的光纹在它们眼底交织成恐惧与期待并存的漩涡。
金纹精灵翅膜上的光纹剧烈震颤着，苏凌靴底传来的灵力威压碾碎了它最后那点倨傲。
菌丝编织的王冠在它头顶浮现裂纹，二十余只精灵触角迸发的荧光突然聚成光束，在苏凌脚下交织出青铜色阵图。
"龙裔契约！"蓝尾精灵惊叫着撞开同伴，"他居然能触发先祖盟约！"
苏凌瞳孔里的竖纹突然凝实，锁骨逆鳞渗出墨色雾气缠绕住金纹精灵的脖颈。
那些菌类喷吐的磷粉在空中凝结成青铜锁链，将精灵们的魔力尽数封入他掌心血符。
当第十三条锁链没入腐殖层时，整片森林的荧光苔藓突然朝着城堡方向匍匐。
"圣纹在示警......"金纹精灵的狐尾蜷成问号状，"你身上既有古龙诅咒，为何还能唤醒灵界盟约？"
苏凌松开镇压它们的镇魂咒，指尖挑起精灵王冠上崩落的菌丝："不如说说城堡里供奉的龙心琉璃盏？"他故意让逆鳞纹路映出记忆里的青铜巨树，"那些被封印的龙魂，应该很想重见天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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