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骂了句:狗日的,真的是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啊!抗战都打到这个地步了,整个国家都打得千疮百孔,后方的达官贵人们,还有心思利用珍贵的走私渠道走私这些奢侈品,国家在这些人手里能有好才怪!
骂归骂,他指尖却忍不住摩挲起雪茄盒的雪松木纹路。眼底闪过丝狡黠——这些奢侈品不运回国统区,留在上海出售也能换不少钱。
尤其那些洋酒和雪茄,留着自己享用可能用很多年。
这么一想,李海波不由的开心起来,嗯,那我就先为党国保管着。
他一边盘算着,一边向最后的角落走去,那里的几十包大米或许才是这里原本的主人。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正炫耀自己丰功伟绩的疤拿,突然贱兮兮地对大军说:“大军哥,仓库里那么多洋酒,兄弟们还都是第一次见呢!要不拿一瓶出来给大家伙开开洋荤?”
疤拿涎着脸给大军揉肩,周围的汉子攥着酒碗停在半空,赌徒们的骨牌散了一桌,所有人满心期待盯着大军。
此时周围突然一静,不管是喝酒的还是赌钱的全都转头地看着大军。
大军往椅背上一靠,他扫过满场发亮的眼睛,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非常豪气地大手一挥,“嘿嘿!你们这帮乡巴佬,没尝过吧?行,今天大哥就带你们见见世面。去拿瓶威士忌出来给大家开开洋荤!”
院子里骤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酒碗摔在青砖地的脆响混着骰子滚出木盅的哗啦声。
十几个汉子踢翻条凳,争先恐后地向仓库跑来,都想第一个冲进仓库挑一瓶好酒。
军跺着脚骂娘的声音被淹没在人潮里:“龟儿子们听清楚——只准拿一瓶,可不是每个人一瓶,你们可别多拿啊!”
混混们可不管这些,拿出来的酒可没有再放回去的道理,胡搅蛮缠谁不会呀!大不了一起跟他闹,你一个当大哥的,总不能和所有兄弟翻脸不是!
一直留意外面动静的李海波顿时感觉要糟,来一个两个的还好对付,可一下冲过来十多个,那就没办法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李海波不再犹豫,转身就往大门方向跑,右手二十响盒子炮已经握在了手中,左手打开空间之门,如无形的护盾般挡在身前。
疤拿跑得最积极,喘着粗气第一个扑到仓库门前。
他咧着黄牙大笑着胳膊一较劲,将仓库大门拽得吱呀大敞——然而扑面而来的并非预想中酒桶的醇香,而是空旷仓库里凝滞的尘埃味。
月光毫无阻碍地泼满地面,照见先前堆积如山的物资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脸上的笑纹瞬间石化,喉结刚要滚动发出疑问,前方黑暗中火光突闪,炸开惊雷般的枪响。
二十响镜面匣子喷出的火舌划破黑暗,子弹如泼洒的钢珠劈头盖脸砸来。
跑在最前的三个汉子像被无形巨锤击中,胸口爆出猩红血花,后背的布片混着碎肉贴在门板上。
疤拿甚至能看见最近那颗子弹撕裂空气的轨迹,下一秒就感觉左胸猛地一沉,温热的液体顺着肋骨缝隙喷涌而出,身体像被抽走骨头般软倒在地,瞪圆的眼睛里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完了,寡妇家去不成了!
“哒哒哒——”枪声曳着尾音掠过门框,木屑混着血滴溅在躲到门后的混混们脸上。
混混们连滚带爬地向两侧闪躲,有人抱着腿发出压抑的呜咽,有人把脑袋埋进裤裆,刚才抢酒的狠劲全化作筛糠般的颤抖。
竹椅上的大军正跷着二郎腿骂骂咧咧的,仓库方向骤然爆响的枪声惊得他一哆嗦,烟头掉在裤裆上了也不自知。
他连滚带爬地趴在青砖地上,裤裆还冒着烟,抬头看向仓库时,眼前的情景让他目眦欲裂。
月光把仓库门口照成惨白的修罗场,疤拿仰躺在门槛上,胸口血窟窿里的碎肉在夜风里抽搐,旁边伤员的腹部挨了两枪,正抱着胆子翻滚哀嚎,手指还在泥地里抓挠着血痕。
剩下的混混全挤在门框两侧,有人把脑袋埋进膝盖,有人拿屁股对着门口,屁股上的裤子被子弹擦出的火星燎出蜂窝状的洞。
完了,仓库遭贼了。
“操他娘的!”大军抹了把冒汗的光头,混迹江湖十多年的狠劲此刻涌到喉头,他踹开脚边的凳子,嘶哑着嗓子吼:“里面有多少人?!”
门后的混混抖得像筛糠,说话时牙齿磕着下巴:“大...大军哥...黑灯瞎火的瞅不清啊!”
旁边另个抱头的突然尖叫:“枪口火光是二十响!火力太猛了,咱们扛不住啊!”
“没长手吗?开枪还击呀!”大军急得跺脚,狗日的,来时一个个吹得多勇猛,关键时刻全特么成软脚虾了。
“枪...枪都在桌上...”回答的声音细若蚊蝇。
大军这才瞥见八仙桌上横七竖八撂着驳壳枪,刚才抢酒时这群混蛋竟把家伙全扔在了赌桌。
“废物!全是废物!”大军骂骂咧咧地冲到桌边,胡乱抄起桌上的枪绳,转头就往仓库跑,裤裆里被烟头烫伤的皮肉还在突突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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