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真的是,佳人在前,多看几眼又何妨,偏你就跟个木头似的,看一眼就挪开目光了。”
冯俊才见言冰澈这般模样,忍不住笑着打趣道,话语里满是对他这冷淡态度的调侃。
言冰澈却神色淡然,头也未抬,只是一边翻着书页一边回应道:
“冯兄,莫要再拿我打趣了,咱们如今身处异乡,又面临科考这等大事,当以学业为重,哪有闲心过多留意其他。
况且这女子看发髻应该是已经嫁为人妇的,咱们本不该有什么非分之想。”
“言兄,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虽欣赏她的美好,但是却也知晓分寸,断不会做出逾矩之事。只是感慨这世间竟有如此秀外慧中又心地善良的女子罢了。”
冯俊才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回时清浅身上。
时清浅正舀起一勺粥,递给面前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
那孩子瘦骨嶙峋的,眼中满是渴望,接过粥后便狼吞虎咽起来。
时清浅看着孩子的模样,眼中满是怜惜,轻声叮嘱着让他到旁边慢点吃,别噎着了。
“你瞧她这副模样,对这些难民都如此关怀备至,可见心地之善良。”
冯俊才又碰了碰言冰澈的胳膊,想让他再看看这暖心的场景。
言冰澈微微抬眸,顺着冯俊才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女子脸上的温柔笑意和对难民们关切的神情的确让人动容,不过他很快又垂下眼眸,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本,淡声道:
“你可曾见过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出来施粥是板着脸的?她除了比那些人好看一些又有何不同吗?”
其他几位书生在一旁听了,也都纷纷点头,大户人家在这灾荒年间施粥,虽是善心之举,但是多是为了好名声走走形式罢了。
真心为穷苦人着想的又能有几个呢?
冯俊才皱了皱眉头,反驳道:
“言兄,你这般说怕是有失偏颇了。且看这女子,忙前忙后,又是查看伤者,又是亲自维持秩序,还如此细心地叮嘱这些难民,怎会是做样子呢?
若只是为了名声,大可不必这般劳心劳力呀。”
言冰澈手中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抬眸认真道:“那你猜,旁人施粥都在宽阔之处,例如城门口,那里才是灾民最多的地方。
为何她要选择在自家的酒楼?连生意都不做了?”
“你是说,她在为酒楼搏一个好名声?”冯俊才看向时清浅,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般好看的女子,有这么多的心机。
“若我猜得没错,这间酒楼生意应该不怎么样,老板应该是有什么大动作,现在就是在为酒楼营造好口碑。
看着吧,过不了多久这间酒楼就会重新开业,生意也会较之之前有所提升。
但是若是经营手段或者菜色没有大进步,恐怕做的这一切都会成了无用功……”
言冰澈说到这里又开始垂头看书,任凭冯俊才怎么说都不再吭声。
二人隔着粥棚虽还有些距离,但是时清浅自幼习武,耳力自是不凡。
她看向言冰澈,心中对他很是佩服,这家伙学问如何不知道,但是绝对是个聪慧的人儿。
他能看透人心,无论是做官还是经商,都会前途无量。
这样的人,值得结交……
时清浅不动声色,默默地继续着手中的活儿。
等到盛到言冰澈,时清浅才开口。
“敢问几位可是来京赶考的读书人?”
时清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在言冰澈等人身上一一扫过。
言冰澈听到她的询问,抬眸看着眼前这位气质出众的女子,礼貌地回道:
“正是,我等皆是北方各地前来赴考的书生,多谢夫人今日施粥之恩。”
时清浅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灾荒之年,大家都不容易。不必客气。”
说着,时清浅就将一大碗米粥递给言冰澈,言冰澈道了谢后,就到一旁喝粥去了。
时清浅准备的米粥很稠,这倒让言冰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城中施粥点他基本都去过。除了这里,每个施粥点发放的粥都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没想到这处酒楼前施的粥竟如此浓稠。
看来这女子确实是用了心的,并非只是做做样子。
言冰澈心里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默默地喝着粥,心中对时清浅的看法多了几分改观。
冯俊才喝完粥后,凑到言冰澈身边。
“言兄,你瞧这粥,可比咱们之前领的那些浓稠多了,可见时夫人是真心实意想让大家填饱肚子,哪有你之前想的那些弯弯绕绕。”
言冰澈微微点头,回应道:
“嗯,这粥确实能看出她的用心,但我之前说的仍旧成立,只是这女子倒也不全是算计,倒也是有几分真心的。”
身边其他几位书生也纷纷点头赞同,大家一边喝着粥,一边看着时清浅依旧在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感激。
等几个书生吃饱喝足,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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