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两声，车厢门被拉开。
一股强烈的冷空气迎面扑来。
刺骨的凉风扑向温柠露在外面的脖子和脸。
人在面对巨大的未知危险时，在抗争与逃跑之间有一个中间地带。
就是木僵。
神经高度紧张，手脚却不听使唤。
温柠能做的，是暗暗做深呼吸。
让自己的大脑保持冷静。
“四哥！这女的醒了！”
温柠听到有个尖嗓子的男性声音。
看来挟持她的最少有两个人，都是男性。
一道刺目的光线照在温柠的脸上。。
隔着布条，温柠的双眼都被强光刺痛了一下。
对方拿着手电筒。
因此温柠猜测此地很偏僻，没有路灯或者路灯很稀少。
耳边除了静谧的风声，没有市区里的喧嚣和车笛声。
温柠初步断定这里是郊区。
“醒了啊？”
另一个破锣嗓音的男人走过来，靠近的同时传来一股子烟草味道。
温柠后脑勺微微后仰，靠在车厢壁上。
竭力维持着呼吸和头脑的思考能力。
温柠按捺住所有不安疑惑，声音有些哑，但是吐字清晰：“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尖嗓男笑起来，笑声像是公鸡打鸣一样刺耳。
在寒冷夜里格外瘆人。
“哈哈哈，她问我们目的是什么？哈哈哈！”
两个男人都是南方口音。
温柠要仔细辨别才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伸过来，拽走温柠眼上的布条。
温柠使劲儿闭着眼睛，让眼睛适应了一下，才缓缓把眼睛睁开。
车厢外面站着两个穿着皮挂的男人。
看上去都三四十岁。
尖嗓男长着尖下巴，眼睛细小。
破锣嗓子男人身材魁梧，下巴上一圈浓密胡子。
脖子里有纹身。
尖嗓男手里拎着一个大功率手电筒。
光线全部打在温柠身上。
温柠不得不眯着眼睛。
双眼才好受一点。
破锣嗓子男点了根烟，烟头放进嘴里。
朝温柠吐了口烟圈。
温柠嫌弃地别过脸去。
破锣嗓子男突然抓住温柠的头发：“江挚！你和江挚关系不一般吧？”
温柠的头皮被男人扯得很痛。
她不得不歪着脑袋，减小头皮被撕扯的力度。
温柠脑子飞速思考。
他们提到了江挚，那么他们其实要对付的是江挚？
江挚怎么得罪了他们？
这个男人为什么以为她和江挚关系不一般？
在外人看来，她和江挚顶多算是不常见面的普通朋友。
虽然她跟江挚表白了，可是两个人也从未确认关系。
所以哪来的关系不一般之说?
好奇怪。
温柠此时没功夫想太多。
温柠保持镇静说道：“你们搞错了。我跟江警官最多算是认识，连朋友都算不上。”
“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大晚上在江挚家里干什么？”
“……我在江警官家里做家政。他最近出差，我定期来上门打扫卫生。你们抓错人了！”
“别他妈扯蛋！你就是跟江挚有关系！”
温柠沉着气道：“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你们抓我没用。”
破锣嗓子男松开温柠的头发，呵呵冷笑两声。
吸了口烟，说道：“江挚！江挚他妈的是条子！是缉毒警！妈的！虎哥拿他当兄弟，江挚却想拿虎哥和我们的命给自己攒勋章！虎哥、老黄他们都是江挚害的！”
尖嗓男抹了把脸，带着哭腔附和道：“就是！都是江挚这个混蛋害的！他奶奶的！在虎哥身边的时候，大家看他机灵、勇敢、年龄小，一个个那么宠他！结果他竟然是警方派过去的卧底！该死！该死！”
温柠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大概拼凑出他们仇恨江挚的起因。
原来江挚曾经在贩毒组织当过卧底？
那么眼前这两个男人，就是贩毒组织的漏网之鱼？
逃犯吗？
温柠其实有些瑟瑟发抖了。
之前在尽欢酒吧温柠接触过辉哥，导致温柠对毒贩有种本能恐惧。
她知道他们都是不要命的。
温柠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学校偶尔会组织禁毒公益宣传。
目前法律对贩毒的处罚力度很重。
几十克违禁毒品就有可能被判处死刑。
也正因为如此，毒贩都是拎着脑袋在贩毒。
所以，一旦毒贩遇到警方的人，他们会比其他种类的罪犯更疯狂。
不要命得逃窜和反击。
因为如果他们逃不掉的话，一旦被抓住，常常面临着重判。
所以这也是缉毒警牺牲人数比其他警种更高的一个原因之一。
温柠感到自己的精神极度紧绷，快要撑不住冷静。
那次在尽欢酒吧虽然也面对毒贩，但是有江挚在身边。
当时她的处境有一定危险，但是概率比较低。
可此时此刻，荒郊野岭，温柠孤立无援。
独自面对两个穷凶极恶的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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