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溪对那位公子,了解的并不多。
但她相信芷兰这么聪明,不会被人欺骗,因此也没有管太多,自然也没有察觉到那一缕少女情思。
过年节的时候,李青溪给济民堂的孩子们买了许多新年礼物。
在市集上,她看见了一对簪子,是双鱼抱珠样式的。
想起岑浮舟随信寄来的发簪,她将那对簪子买了下来。
少女在月色下给心上人回信,一笔一划,格外端正。
“过两日我要去舅舅家拜年了,要住一段时间,可能来不及给你回信,今天的话格外多,但你不许嫌我啰嗦,一定要认真看完。”
“我最近有在学礼仪,我娘总是说我挺不直腰背,每日里我都要靠墙站好久,腿都酸了。”
“本来我是坚持不住的,但我想着将来你上门提亲,你家人肯定也要来,我不想让他们看笑话,就硬撑下来了。”
“济民堂的孩子们,每天都在问我,你什么时候能来看他们,连邱爷爷都念叨了好几次,你可一定要快点回来。”
“逛集市时,我买了一对簪子,女式的给你,男式的我自己留下,等你来青州娶我的时候,咱们可以互相簪发,老人们说,这样意味着白首偕老,要是没有带着它的话,我可不嫁给你哦。”
……
“好啦,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新年喜乐,浮舟哥哥。”
这是岑浮舟还在青州过生辰时,她曾叫过的称呼。
因为那时候,她说方小武在她心里就像是哥哥一样,他便生了醋意,半哄半诱着她这么喊了。
想着他收到这封信时,应该会是同她一样惊喜的表情,李青溪也忍不住笑,而后才收了笔墨,将信认真封好,安心入眠。
时光荏苒,似乎是一转眼的时间,因为寒冷而枯萎的花草树木,重新绽开了生机,迎来了春意。
人人都脱去了累赘的冬装,肆意潇洒地踏青赏花。
大抵是在春天,万物复苏,见了美好的事物,心中有愁绪的人,反而会格外伤感些。
李青溪便是如此。
她上一封信送出去之后,又陆续写了几封,但到至今都没有再收到回话。
钱庄的掌柜倒是来过一回,她小心翼翼地问岑浮舟的情况。
对方也并非一无所知,只告诉她少东家事忙,怕是没有心力给她写信。
李青溪虽然天真活泼,但并不是蠢人。
她早已从寄过来的信,以及钱庄掌柜日常的行为举止中,推断出岑浮舟出身大户人家。
至少不是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与她家差别不大。
那送来的簪子上镶嵌的东珠,整个青州也找不到这么透亮的色泽。
但她并不怨怪他没说实话,毕竟孤身在外,隐藏身份是必要的保命之举。
她想等到岑浮舟来提亲,再将完完整整的自己展示给她看。
收不到回信的日子里,李青溪除了去济民堂之外,就是跟着李芷兰学琴棋书画。
以往都是借着学习的机会偷溜出去玩,但她这次是真学。
岑浮舟博学多才,自己却什么也不会。
这样成婚后,难免会被人嘲笑。
她想要更配得上他。
有时候陶氏带着她去南禅寺上香,她也总会去看一看当初自己挂在廊下的铜铃。
看着它,就好似岑浮舟还在身边一样。
兴许是后来的香客无意中看到了铜铃,也生了兴趣,模仿着买了一个挂上去。
渐渐地,南禅寺里卖起了方便悬挂的檐铃,没多久整个廊下就都被挂满了。
风一吹,铃声响起,好似在诉说着世人的祈愿。
随着收不到信件的时间越来越长,李青溪整个人也被情思牵引着心绪,变得颓丧起来。
不过她将这事儿藏的很好,并没有被陶氏和李致远察觉。
夫妇俩日常闲下来,还会讨论该将女儿嫁到哪一家这个问题。
整个李府,也就只有李芷兰对大姐姐的心事了如指掌。
她虽然不信任那什么林丰,觉得他走了,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但当着李青溪的面,李芷兰不会这么说,反而轻声细语地开解她。
“兴许他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等他闲下来,迟早会给你寄信的。”
“再说了,这才三月,你同他的约定时间还没到呢,兴许到了那一天,他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呢。”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样的话能起到的宽慰作用也越来越小。
之后,李青溪又寄了一封信给岑浮舟,但仍旧没得到任何回应。
随着夏日的到来,她更加焦躁了。
因为距离她与岑浮舟相约的日子,只有不到两个月了。
她期待着,也害怕那天的到来。
怕到时候,那个人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怕他回家后没多久,就抛下了她,忘了那些誓言。
怕她一腔真心,错付于人。
她在焦躁的情绪里,等来了暑日。
今年青州格外的热,从进入夏季后,就没再下过雨。
老百姓们种地都是靠天吃饭,这样的旱季显然不利于收成,还会让他们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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