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川微微失神。
他想起刚刚一幕，被捕捞网捞走的瞬间，另一条蓝色捕捞网慢了一步，空网而归。
那会是谁呢？
江若川有些头疼，如果控制器在他身上，那么他现在就按下开关和皇后同归于尽，可惜他身上被清理得很干净，什么也没剩下。
就连金环也被暴力拆卸。
导致他的手臂骨头是断裂的，幸好整个手臂都藏在西服袖口里，看不清。
别人看他，只能看到衣服上一团血迹和手背上没来得及清理的血痕。
江若川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皇后等待通讯的空隙，手下忽然报告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皇后的白色高跟鞋踩上江若川的脸，没什么耐心地问:“个人终端的密码是什么？”
江若川疼得浑身冒冷汗，不吭声。
“切掉他所有手指，脚趾。每一个指纹都给我扫一遍。”
军卫应声而动。
江若川胸前青色宝石链条在挣扎中断裂，青色珠石散了一地。
军卫回答:“都不是。”
皇后冷冷地看着他，“你非要逼我把你一块一块切开吗？”
江若川躺在指挥台上，血污满身，没有太多的反应。
“挖掉眼睛试瞳膜，抽取信息素，所有可能都给我试一遍。”
屏幕忽然亮起。
声音在前，画面有略微的延迟。
席凉坐在驾驶舱，第一眼看到了一抹纯白的身影。
江若川背对着镜头，席凉只能看到蜷缩的身体和弓起的后背。
他穿的那套衣服席凉看见过。
在先前选婚服的时候。
那是江若川亲自挑选的，他最喜欢的款式。
用琉璃金和紫晶等宝石镶嵌出的加百列燕尾西服。
他的个人终端里保存着另一套，荆棘横绕的天青色西服。
这套西服本该出现在两人的婚礼上，现在却染着血，出现在视频中。
“住手！”
席凉声音颤抖，精神力的波动瞬间失去稳定，整个混沌号都跟着剧烈抖动。
“我给你密码。”席凉握紧拳头，指甲压进血肉里，鲜血淋漓。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若川的身体蓦地动了一下。
他很虚弱，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血液流出身体。
一如生命的消逝，无可挽回。
“他根本不知道密码。”
江若川轻轻笑了声。
他竭尽全力维持声音的平静，虚弱和无力恰巧藏匿了声音的颤抖。
另外一段通讯突然接过来。
巨大的光影屏幕上，格兰特淮星和林溪一同站在驾驶舱前。
他们看到屏幕上的江若川，两人皆是瞳孔一震。
格兰特淮星盯紧视频里躺在指挥台上的江若川，转而抬头看向皇后，声音震怒:“你在做什么？”
皇后认真观察着屏幕上几人的神色，一时间兴趣大振，兴奋道:“看来，你们都挺宝贝他。不巧，我正在逼供，空间类个人终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血液流失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一些，再这样下去，心脏停跳，芯片炸弹会失活。
江若川勉强喘了口气，抬了抬头，想看一眼屏幕，可视线一片模糊。
“席凉，控制器。”
他竭尽所有力量，才喊出这么一句。
声音微茫，也不知道他听清楚了没有。
皇后神色瞬间警觉：“什么控制器？”
“快按，”江若川额角细汗汇聚成珠，沿着鬓角滑落，他声音格外低哑，“我求你。”
话音未落，江若川被一根天青色的精神力丝线死死包裹住。
那一瞬间，空间突然定格，时间流速突然变得异常缓慢。
因为时间变慢，每一刻的记忆都变得清晰，江若川眼角的泪也迟迟没有落下。
中控室传来一道沙沙的波动，在嘀地一声之后，他猜那是控制器开关的声音。
心脏应声蹦了一声。
在心脏跳得太快而漏掉一拍的空隙里，它突然响了那么一声。
真奇怪，他怎么还会有意识，爆炸也迟迟未至。
甚至还在脑海开启了一段回忆。
……
“砰——”
哪来的枪声？
青绿色荆棘丛林无边无际，绵延的远山上还有一片松木。天空骤然燃起火光，天火坠落，燃烧起丛林，顿时一片火海。
直到每一棵树木都被野火裹挟，天地之间，犹如业火炼狱。
痛楚，被烈火焚身的痛楚。
“3、2、1……”
谁在倒数计时？
猎猎寒风，夹杂着冬雪的气息，无边蔓延的山火在倒计时结束后，重获生机，头顶有机甲的轰鸣，前面有什么摔下去的声音。
江若川忽然反应过来，这种感觉，像极了精神力的视野。
远方的天地逐渐朦胧，幻化成天青色的网，那网尽数而出，将那团纯白的精神力密不透风地包裹住。
天青色是席凉的精神力。
环境里有浓郁的血的气息，还有雪拂过脸颊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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