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你们！”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连续不断的哭嚎声传来。
血腥味变得更加浓重。
白光更盛了。
傅胜楠握紧手中的剑，忍耐心中愤怒，没有回头去看。
她沉声问：“你杀了谁？”
“白泽一族在山下有村落。”慕容息向前一步，答非所问。
他的面容隐隐变了，眉眼间现出第三只眼睛，那眼睛为竖瞳，瞳孔全白。
兽形化为实体。
“我让村落的幼童伪装受伤，在山中哭泣，”慕容息唇角掀起，满足于自己的智慧，“你猜，傅姑娘，以公正、善举闻名的白泽一族是否会停下？”
傅胜楠看他如看怪物。
“你的心智已经被侵蚀，”她冷冷地说，“你不再是慕容息。”
她在脑中思索如何救下白泽一族。
不，眼下她的第一目标是活下去——慕容息完全失去人性，很可能在此杀了她。
底牌还不能拿出来。
“我当然不仅仅是慕容息，我是族长，我是大先生，是白泽一族伟大理想的成就者。”慕容息舒畅地叹息着。
傅胜楠向后退了一步。
剑锋锐利，对准慕容息的脖颈。
坐以待毙不可取，不如主动出击。
慕容息站在昏暗的洞穴正中，既不后退，也不再向前，仿佛——
“为什么你一直挡着我？”傅胜楠忽然问。
慕容息本可以上前直接杀了她，可他却停留在洞穴中间，仿佛被什么牵绊，又像是被什么锁住了脚踝。
“为什么你不敢离那些壁画近一些？”她又问。
慕容息没有回答，一双兽瞳忽而变得明亮，在暗色中阴冷、残忍地盯着她，随时准备将她撕成碎片、吞吃入肚。
傅胜楠“呵”了一声。
“可笑啊，可笑，墙上画着用以诅咒、禁锢白泽的符文，”她尖锐地说，“如今你几近变为兽形，竟也被其束缚。”
她几乎是大声地嘲笑起来。
“活该啊！”
“因果有轮回，凡事皆有报！”
慕容息死死地盯着她，笑：“你以为我被束缚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不，是你没有活路了。你往前走，是我，你往后退，是百尺悬崖。是你完了，傅姑娘，你输了。”
傅胜楠没有放下剑。
“等白泽一族被血祭完，我的力量大增，区区石壁怎能束缚我？”慕容息嘴角冒出白气，齿间盈出贪婪的口水，“我会将你杀死，享用你的血肉，将你的脑子吃入腹中，你是如此聪慧，你的脑一定也相当美味。”
他上下扫视傅胜楠，如屠夫看一扇猪肉。
“我的力量每时每刻都在增长，傅姑娘，你在绝望中慢慢地等待吧，等待那个时刻的降临。”
他自己似乎意识不到，他说话间已经完全不像个人了。
洞穴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随着一条条生命的逝去，慕容息的力量确实在增长。
他的牙变得尖利，让他无法合上嘴，鲜红的舌头变长，微微挂在齿间，刻薄冷清的面容上鼓起青筋，仿佛有什么要从他的皮肉里钻出来。
傅胜楠低喝：“玄猫！”
从她的影子中钻出了好几只全黑的猫，这些猫迅速往洞穴外奔跑而去。
它们顺着几乎垂直的石壁奔跑，如影子般无形、轻盈，不受任何阻挡，几个呼吸之间，它们已经落在了地面上。
使者们正高高举剑，麻木地刺向同胞。
半刻钟内，石壁吸收完五人的血液，他们又杀了五人。
都杀了，吸收不了的血液不新鲜了，称不上血祭。
像是猪牛羊一样，趁新鲜杀才好。
地上血流成河。
“喵！”玄猫们尖锐地叫起来，扑向正在行刑的使者们。
玄猫爪牙锋利，行动灵敏，虽不能伤人命，却能轻易划开使者们持剑的手。
血液溅出，使者们松了手，惊叫：“什么东西！”
“哪里来的猫！”
“快杀了它们！”
“喵！”
一只玄猫划开束缚白泽一族的绳索，却不幸被剑锋刺穿，惨叫一声，化为黑影，消失于地面。
有一只玄猫被劈开了头颅，化作黑影消失。
使者们惊疑：“这究竟是什么？！”
眼见忽然出现救了自己的玄猫数量急剧下降，很快使者们就要重新掌控局面。
“跟他们拼了！”
获救的白泽族人克服心中的恐惧，纷纷站起来，开始抢夺使者们手中的剑。
使者们一剑刺穿反抗的白泽族人的心脏，警告道：“你们疯了！不许动！否则我们先杀了你们！”
族人却被这画面激起血性，将所有痛苦都发泄了出来，更加愤怒地反抗。
听见洞穴下方的混乱声音，慕容息面容霎时狰狞。
力量的增长变慢了。
他面上的三只眼睛不受控地乱转了几圈，最后齐齐转向傅胜楠。
“你做了什么？”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逼问，“你唤出的是什么？你是妖怪，还是邪祟？”
慕容息的语气平静下来，平静得诡异。
“我要杀了你，为天证道。”
傅胜楠听到“咔”的声音，洞穴两侧的石壁竟然隐隐裂开——那些困住慕容息的符文也随着石壁破裂而不完整了。
傅胜楠深吸一口气。
到底，慕容息的力量还是强到可以打破束缚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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