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骤然浓郁。
傅胜楠止不住呛咳起来。
“怎么了，你的力量变弱了很多。”慕容息步步向前，虽然迟缓，但不可阻挡。
傅胜楠掩了嘴，说：“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
玄猫现世，借用了傅胜楠的力量。
玄猫被杀，傅胜楠也受到损伤。
“受死吧。”
慕容息伸出手，他甚至不再用剑。
他的手指化为牛蹄，却又长出猛虎的尖爪。
傅胜楠握紧剑。
“砰！”
第一次过招，傅胜楠就落了下风。
她被震退足足三步，再退就要从洞穴边缘跌落。
“呵。”虎口震麻，傅胜楠面色肃穆。
这并非人所能爆发的力量，慕容息的力量已经强到类似妖邪。
和她一样。
“别再负隅顽抗，小小人类，须臾之间若蜉蝣逝去，何必无谓挣扎。”
慕容息说话间已经没有了作为人的自称，他开始全然地像另一种高高在上的生物般说话。
他的眉、眼、发，都白了。
“慕容息……”傅胜楠低声道，“可悲啊，你如此自傲，竟也沦为野兽的奴仆。”
慕容息说：“世上已无慕容息。”
傅胜楠抬起剑：“那你又是谁！”
对面的人迟疑一瞬。
白光中，他的眼彻底沦为空洞，人性泯灭，痛苦、贪婪浸泡白河之中，如被鱼虾分食的尸体。
“人类称呼我为白泽。”
“白泽。”
傅胜楠忽地轻笑一声。
“你被你救助的人害了，厌恶人类，如今又想建立自己的人类帝国？”
白泽在光中又迈出一步。
有东西刺穿了鞋履——是尖锐、厚实的牛蹄。
“是的，”白泽说，“人类太愚蠢，即使拥有我的智慧，也改不了他们的脆弱。孩子，我不厌恶他们的贪婪，但我厌恶他们的愚蠢。”
“他们愚蠢到杀鸡取卵，将我杀死。”
“他们愚蠢到手足相残，自以为是。”
“太愚蠢了。”
白泽连连说了好几个“愚蠢”。
看样子，确实是相当憎恶愚蠢之人。
“作为母亲，我本不该索取回报，所以我任他们屠戮。”
“可他们实在是太愚蠢了——无法通过我的考验。我的现世说明了人性的恶与蠢，他们为了力量献祭了同胞的血肉，全然忘记了当初为了生存连巨兽也要杀死的勇气。”
语调悲悯。
他的身形在变幻。
“而他们更蠢在竟然意识不到，当我真正现世之时，就是我要索回我的血肉的日子。”
“但我爱聪慧的人，”他又说，“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杀了你，孩子。”
傅胜楠不语，只是悄悄地后退。
白泽看她。
“你身上有特别的气息。”
他翕动鼻子，嗅了嗅：“是火的焦味。你的仇恨在被炙烤。”
白泽说：“你可以得到我的血肉。”
他在诱惑傅胜楠：“你会变得聪慧，成为我帝国的领主。用我的力量去消灭你仇恨的人吧，孩子。”
傅胜楠笑了一声。
她背后长出金红的翅膀，火焰滚滚而出。
白泽的眼中映出火光。
——是它。
那滔天的火焰，曾经给白泽山的人类带来灭顶之灾。
也让它的孩子们，对它刀刃相向。
傅胜楠跳下了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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