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话音刚落,整个人的身体骤然悬空,她被裴烬抱坐在餐桌上。
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菜还没端上来,只摆了两副空碗筷。
姜晚失去重心,下意识抓住了裴烬的衣角。
腰间禁锢的手掌粗粝而滚烫,隔着一层布料清晰传递,姜晚挣了挣,裴烬的力道却越收越紧,那修长分明的指节,像是要嵌进她的骨血里。
姜晚没去看裴烬的脸,只垂着眼睫,光着脚轻轻踢他,笑道,“气氛都到这儿了,要是不做点什么好像都不合适……”
“姜、晚。”
裴烬一把抓住她作乱的脚踝,低沉的嗓音里含着危险和警告,“别转移话题。”
被连名带姓地喊了名字,姜晚抓着裴烬的手顿了顿。
“我转移什么话题了?没有。”
“你有事瞒着我。”
裴烬直直盯着姜晚的眼睛。
姜晚的眼睛非常漂亮,清透,干净,不带丝毫杂质,如同琉璃一般明亮,璀璨如星辰。
笑与不笑,眼尾的弧度都是那样的勾人。
让人不自觉地被她吸引,为她沉沦,为她深陷。哪怕疯魔,哪怕万劫不复。
裴烬不止一次的想。
姜晚要是个妖精,恐怕道行都有一千年。
可这个妖精,难受了不吭声,痛了不喊疼,自己的安危可以弃之不顾,就连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的话也可以轻易说出口……
我该拿你怎么办?
裴烬一颗心沉了又沉,一股无名的火气在血液里乱窜,五脏六腑气得生疼,胸口处仿佛破了个洞,一阵阵冷风往里灌。
“你要什么我不能给?”
裴烬掐着姜晚的腰,修长的手臂上青筋脉络纵横交错,他另一只手捏着姜晚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看着我,姜晚。”
裴烬咬着牙,眸光深沉到可怕,“你要什么我不能给,嗯?你说?”
姜晚心头一颤。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沉溺在裴烬幽深的目光中,像是要被他眼底的漩涡吸进去,丝丝缕缕的织网将她缠绕,打成了死结。
那本账册掉在地上,摊开了几页,却无人问津。
“你已经帮我一个很大的忙了。”
姜晚伸出小指勾了勾裴烬的手,带着三分笑意,哄道,“别生气,我一定好好的。”
这已经是她很大的让步。
至少还会哄人了。
“……”
裴烬绷着脸。
就在姜晚还想要哄哄的时候,裴烬转身,携着满身冰冷骇人的戾气,一言不发地走了。
姜晚伸出去的手停顿在半空。
啊,哄不好啊。
姜晚揉了揉脸,盯着自己的脚尖轻轻叹了一口气。
室内安静空荡,只剩她一个人。
姜晚不去想那份没来由的酸涩是因为什么,她深吸一口气,略微回过神,刚想从餐桌上跳下来,结果关上的门又开了。
一双毛茸茸的拖鞋被套在她光着的脚上。
姜晚错愕地睁开眼,就见裴烬半蹲在地,手里多了一双从外面鞋柜拿来的拖鞋。
他替她穿好,站起身的那一刻,他才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吻了上来。
不留丝毫间隙和喘息的余地,耳鬓厮磨,凶狠霸道,像是要将她一寸寸连人带骨头都拆吃入腹。
“唔……”
姜晚呼吸凌乱,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心跳失序,温度升高,四周原本冰冷寂静的氛围被打破,耳朵刮过的飓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裴烬一下下吻着姜晚的眼角,低沉暗哑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响起。
响在姜晚耳边。
“晚晚,晚晚……我都这么坦诚了,你也对我坦诚一点,好不好?”
姜晚仰着头,纤长的睫毛颤动。
良久后,她回道。
“……好。”
裴烬又在姜晚的唇上亲了一下,低笑道,“宝贝儿,我要你这一句话,可真不容易啊。”
姜晚平复着呼吸,把这几天的事情说了,包括她今天去了一趟监察司,和调查组见面的事情也提了两句。
“没别的了?”裴烬问。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姜晚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坦荡,唇角边带着一贯的浅笑。
灯光映衬下,她那本就冷白的皮肤更是白到发光,整个人都有种不可思议的柔软。
裴烬心念微微动。
姜晚这双眼睛,哪怕在动情时水光潋滟,也依旧叫人窥不见她的真心。
就好像隔着一层云雾,谁也不知道那雾气缭绕的背后到底有什么。
她把每一丝情绪都藏得严严实实,几分真情几分假意,难以辨清。
可是现在,好像只要伸一伸手,他就能触摸到她的灵魂。
裴烬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一点点落回实处,甚至从姜晚的态度中咂摸出了一点别的意思。
谁说她没有心?
她的心里明明有他。
姜晚不知道裴烬所想,见他半天没说话,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背,问道,“怎么,你不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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