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执柔走到皇后面前,再次福身行礼。
皇后拉过她的手,细细打量一番,然后柔声说道:“不愧是楚将军的女儿,果真是生得钟灵毓秀,仪态万千,自有一股不凡气度。”
此话一出,在场的大臣夫人和世家小姐皆是一惊。
她们本以为这楚执柔与长公主之间素有嫌隙,这皇后娘娘该是替自家小姑子撑腰才对,没成想没成想皇后竟如此抬举楚执柔。
楚执柔心中虽讶异,但面上仍平静如水,恭敬回道:“臣女惶恐,皇后娘娘谬赞了。”
皇后笑意更深,“说起来你还该称呼我一声皇婶才对。”
楚执柔有些惶恐,忙回道:“臣女不敢!”
皇后轻笑一声,“有何不敢?这小侯爷私底下都喊我一声皇婶,你既已嫁入侯府,合情合理也能叫我皇婶。”
楚执柔看着眼前温柔似水的女子,一时间思绪万千。
这位皇后出自卫国公府,卫国公一脉,累世簪缨,承蒙皇恩浩荡,世袭公爵之位,于朝堂之上,威望颇高,其府中子弟,多入朝为官,或在六部执事,皆有卓着功绩。
而皇后林婉清,自幼即受悉心教导,通情达理,德才兼备,与陛下更是青梅竹马,由太子妃做到了大祁皇后。
楚执柔不明白自己哪里入了她的眼,能得她这般抬举,亦或是此举看似抬举,实则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皇婶就莫要逗弄我家娘子,她脸皮薄,我代她如何?”少年清亮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玄衣少年策马而立,行至身前,他肩膀斜侧,小腹收紧,手腕轻抖间,马蹄落地,扬起些许尘土。
旋即,少年身姿矫健,一个翻身,利落地跃下马来,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丝毫拖沓,他款步上前,目光落在自家娘子身上,温柔至极。
皇后轻轻瞟了他一眼,嗔怪道:“怎么?心疼了?还怕你家娘子在我这受欺负不成?”
徐州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长臂一伸,搂住那纤细的腰肢,轻轻揽自身后,“皇婶言重了,我只是担忧我家娘子脸皮太薄,不慎冲撞了皇婶。”
“况且,围猎即将开始,我须带我家娘子回去,为我鼓劲助威,我定要为她夺得魁首之位才行!”徐州野微微昂首,星眸中透着几分傲然。
言罢,在场众人先是一怔,继而皆将目光投向他。
“小侯爷这可是放下豪言了,今日咱们就看这魁首之位到底花落谁家?”
“昔日小侯爷尚且年少,尚能跻身前三之列,今年想必更有实力争夺魁首。”
“非也,往年的魁首乃是骁骑校尉之子李旭,此人自幼习武,体格健壮,这魁首之位怕是难以轻易获得。”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我说徐州野啊,你未免也太过于自负托大了吧?这魁首之位岂是你说想夺就能轻易夺得的?”只见嘉柔缓缓走上前来,她面若寒霜,柳眉倒竖,冷声嘲讽。
徐州野剑眉一挑,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怎么?难道长公主不服气?既然如此,那不妨就让你的驸马亲自上场替你争来,也好胜过在此处仅凭口舌之争。”
说着,他轻蔑地斜睨了齐玉一眼,目光中满是鄙夷之色。
嘉柔被他这番话噎得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望向身侧的齐玉。
手无缚鸡之力。
若让他吟诗作画尚可应对,但若是让他骑马射猎,只怕是强人所难了。
嘉柔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之火,狠狠地瞪了齐玉一眼,随后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旁不再看他。
“本殿下可不稀罕什么魁首,只不过见不得有人这般张狂无状,肆意妄言罢了,这猎场围猎,本就是各凭本事,你倒好,未展半分身手,便在此大放厥词,真当这天下英雄皆入不了你眼乎?当心等会儿成了众人笑柄,才知今日这海口夸得有多荒谬。”
言罢,手中丝帕都被她攥得紧了几分,那凌冽的目光如刃般又朝徐州野剜去。
众人见此情形,先是噤若寒蝉,片刻后又复而窃窃私语起来,暗自摇头。
徐州野却不以为然,朗声道:“长公主此言差矣,我既已承诺我娘子,自然会尽全力做到,不似你那驸马,连替你争口气的勇气都没有,实在枉为男子。”
话毕,他十分自然的牵起楚执柔的手。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热,像是带了电流,将楚执柔的手紧紧包裹在内。
齐玉顿时面颊涨红,气得发抖,“徐州野,你莫要太过分!”
他本就不愿来这猎场,这段时日他过得并不舒心,先不说大婚之日将出现那等扫兴之事,令他颜面扫尽,之后更是在太后那受了好一番屈辱。
如今虽已治好,但终究是心中有了阴影,不愿和嘉柔亲近。
婚前嘉柔明明承诺过他,会在陛下那替他说尽好话,为他谋得官职,适时,他便能借着驸马的殊荣,重振他齐家,可谁知嘉荣竟然出尔反尔,让他的所有努力都变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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