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密函在青紫火星下泛着诡异光泽,秦灵儿用指甲刮开蜡封时,三滴蜡油突然化作活物般钻进指缝。
楚逸风的长剑立即横在她腕间,剑锋贴着皮肤削下块带血的蜡片——那饕餮纹竟在月光下扭动着生出獠牙。
"漕帮总舵。"楚逸风抖开信纸,霜色剑气震碎纸上残留的迷魂香,"三百童男童女的八字,倒是比血豆腐还新鲜。"
秦灵儿突然抓住他翻飞的白袖,狼爪印记在掌心跳动如活物。
五里外废弃的漕运码头,铁链拖拽声混着幼童压抑的呜咽正顺着夜风飘来。
她刚要开口,楚逸风已经解下鹤氅罩住她发颤的肩头:"霜狼族对幼崽的感应,比我的听风剑更敏锐。"
子时的漕运码头飘着层灰雾,十二盏引魂灯在残破的乌篷船间游荡。
秦灵儿踩着腐烂的船板时,靴底黏着的青苔突然渗出黑血。
楚逸风剑鞘轻点水面,惊起的水珠在半空凝成冰棱,将三枚淬毒的袖箭钉死在桅杆上。
"坎位七步有翻板。"楚逸风突然揽住秦灵儿的腰向后飘退,方才她落脚处的木板轰然塌陷,露出底下倒插的淬毒钢刺。
秦灵儿耳尖微动,狼族血脉让她听见钢刺底部拴着的银铃正发出只有犬类能捕捉的震颤。
三十七步外的主仓突然亮起烛火。
楚逸风割破指尖在剑身画符时,血珠顺着狼瞳宝石的纹路渗进去,剑刃顿时泛起月白色的光晕。
秦灵儿嗅着空气里越发浓重的铁锈味,指甲不受控地刺破掌心——这味道与柳无痕锁链上的腐臭如出一辙。
破门瞬间,十二道铁蒺藜网当头罩下。
楚逸风旋身挥出的剑气在空中织成霜网,金属碰撞声里炸开蓝紫色的毒烟。
秦灵儿趁机跃上横梁,半狼化的指尖撕开通风口的铁栅,却见密密麻麻的玄铁笼从地底缓缓升起。
"是机关城的路数。"楚逸风剑尖挑起块崩落的齿轮,上面饕餮吞月的浮雕正在渗血,"但齿轮里掺了狼骨粉。"
话音未落,七十二枚莲花镖从四面佛龛中激射而出。
秦灵儿凌空翻身时,狼尾扫落供桌上的青铜烛台,飞溅的火油竟在地面烧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楚逸风突然将她扑倒在星位中央,七道贴着他们后背掠过的刀光将石柱劈成碎块。
"天权位!"秦灵儿突然咬破舌尖,狼嚎声震得暗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楚逸风会意地将剑插进地面裂缝,霜色剑气顺着星图纹路漫延,将整个主仓的地砖冻成冰面。
暗门开启的轰鸣声中,二十四个黑衣杀手踏着冰面滑来。
他们手腕系着的银链在暗处泛着磷光,每次挥刀都带着诡异的合击阵型。
秦灵儿撕裂第三个杀手咽喉时,尝到对方血液里熟悉的腥甜——这些人的心脉竟都种着狼族噬心蛊。
楚逸风的白衣已染上七道血痕,最深的伤口在左肩,淬着能冻结内力的寒毒。
秦灵儿的狼爪开始不受控地收缩,过度使用的狼魂之力让眼前泛起血雾。
当第八个杀手被撕成两半时,她突然踉跄着撞上楚逸风的后背。
"寅时三刻..."楚逸风突然在她耳边低语,染血的指尖划过她颈侧跳动的血管。
秦灵儿瞬间明悟,狼爪重重拍向地面,震起的水雾混着血珠凝成冰镜——月光折射的刹那,所有杀手腕间的银链同时泛起青光。
楚逸风的剑就在这时刺入冰面。
剑气顺着银链的磷光逆流而上,二十四声爆裂几乎同时响起。
杀手们捂着迸裂的手腕踉跄后退时,秦灵儿嗅到他们伤口里飘出的异香——与柳无痕身上枷锁焚烧时的味道完全相同。
"还剩三十七个呼吸。"楚逸风突然咳出血沫,剑柄狼瞳宝石已出现裂纹。
秦灵儿望着开始自愈的杀手们,忽然将狼爪刺入自己心口。
金红色的血滴在冰面刹那,所有玄铁笼里的呜咽声突然化作震天狼嚎。
当第十滴心头血渗进地缝时,整座码头开始剧烈摇晃。
秦灵儿在眩晕中看见楚逸风的剑光化作游龙,而自己沸腾的狼血正将寒毒逼成青烟。
就在她即将坠入黑暗时,忽然听见西北角传来玉铃轻响——那是所有杀手后撤时都不曾踏足的死角。
楚逸风的剑突然转向,却不是刺向再度扑来的杀手。
剑气掀开三丈外的青砖时,半截断裂的银链正闪着与其他杀手截然不同的紫光......冰面在秦灵儿脚下炸开蛛网状裂痕,她踉跄着抓住楚逸风染血的袖口。
月光掠过指挥者腕间的紫纹银链时,楚逸风突然捏碎腰间玉珏——那是三年前师父临终前给的保命符,碎玉在掌心凝成七枚透骨钉。
"十二息。"他声音轻得像落在剑锋上的雪,"那些蛊虫要完成最后蜕变了。"
秦灵儿喉间泛起腥甜,狼爪不受控地撕破了裙裾。
五丈外的主梁突然坍塌,迸溅的木屑在月光里化作银蝶,每振翅一次,杀手们自愈的伤口就多渗出一缕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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