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东北遍地是“胡子”这话,载洵曾经是死活都不相信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去反自己这大清呢?直到现在他的面前真出现了好几百土匪。
巨大的火车头静静地停在大石堆前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车厢两侧此时已站满了手持武器和火把的蒙面人,其中的一些此刻正朝着车厢里大声吆喝着。
之前威风凛凛的皇家禁卫军也都老实地下了车,除了倒霉被打死的那十几个外,剩下八十多人都齐刷刷地双手抱头蹲到了车厢根底下。
洵郡王刚才被一脚踹到面门上,这过去几分钟了鼻孔的血还没完全止住,拉着丝地将前心衣服染成鲜红色,更让他难受的还是脚,拖鞋早在被拽出窗外时不知甩哪去了。
鼻梁子的疼、脚底板的冷,再加上看到禁卫军那副窝囊样,都让这位年轻的郡王对人生有了深层次的体会,而其内心的恐惧也就更浓了几分。
就在杜玉霖亮相报出自己“就那谁”的名号后,张作霖也觉得有意思起了玩心,有样学样地上前一指载洵。
“嘟,哇呀呀呀呀......此路是我占,不给钱不干,牙崩半个敢说不,一枪把你头打烂。”
“那您老是?”杜玉霖还捧起了哏。
“就哪谁啊。”
就那谁,就哪谁?
接下来就轮到冯德麟了,他有些不太理解地看了看那两位活宝,嘴嘎巴了半天也没憋出来个屁,只能狠狠瞪了瞪眼。
“去你妈的,我是爱谁谁啊,赶紧拿钱来吧。”
三人这一唱一和的,把载洵都要吓抽抽了,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混了不少的大鼻涕。
他调整了一下身子,开始朝着面前三人磕头鞠躬。
“三位爷,钱我有啊,可还不少呢,只要你们能高高手给我条生路走,我就都送给你们。”
杜玉霖微微一点头。
“既然说是送给我们,那就烦劳你亲自去取来吧。”
载洵二话都没敢多说,光着个脚吧丫子就跑回到自己的车厢,将那装满各种票据的箱子拎了下来,还顺道找了双鞋子穿上。
抱着箱子往回走,他的心都在滴血啊,这些钱可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回来的,没想到就这么的没了。可他又一转念,只要能留得青山在就不愁没柴烧,先过了这关保下小命再说吧。
杜玉霖接过箱子打开后,朝着张作霖和冯德麟二人展示了一下,那二人微微点头算是认可。
杜玉霖将箱子放到脚边,然后朝着正带人看守着禁卫军的李景林喊了一嗓子。
“哎,把车上的貂皮卸下来,然后把那些人身上的好东西都扒了,统统带回山上去。”
“得令啊。”
李景林一招手,他带来的兵就一拥而上,有到后面货车厢卸貂皮的,也有上手扒起禁卫军衣物的,一时间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那些貂皮大衣自不必说是好东西,这禁卫军随身的物件也都很不错了。
朝廷也真是舍得给自家的满族兵花钱,除了军装的材质好外,单兵配备的各式装备也不赖,什么毛瑟步枪、C96手枪、长筒马靴、倭式军刀、德式望远镜,件件都是嘎嘎新的,不一会就堆了满地都是。
再看那些禁卫军老爷兵们,已经被扒得就只剩下了衬衣衬裤了,一个个冻得抱着夹哆哆嗦嗦,就跟一群被拔了毛的鹌鹑崽子似的。
折腾了好一会后,载洵才有些畏缩地问了句。
“三位爷,能给的都给了,几位可要说话算话啊,可一定......一定要放了我啊,呜呜。”
也不哪句话触动了伤心处,他这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滚啊。
杜玉霖冷冷地看了这窝囊废一眼,这就是将来的“海军大臣”?国家由这种人来带领焉能不败啊。
联想到上一世华国所遭遇的那些屈辱,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伸手就又给了载洵三个大逼斗。
这几下不但载洵有些懵逼,就是张作霖和冯德麟也有些没看太明白,既然对方都服软拿钱了,这还哪来这么大的气?
冯德麟可是真怕这小祖宗一抬手就给王爷来个大掀盖啊,到时候摄政王雷霆震怒派来北洋六镇新军,那就不好收拾了。
想到这,他赶忙上前拉了一下杜玉霖。
“咱差不多得了。”
杜玉霖也明白不能图一时爽快真打死了载洵,所以也就借坡下驴,将手指狠狠怼在了他脑门上。
“以后再敢来东北嘚瑟,咱几个见一次就干你一次,听懂没?”
“哎哎哎,再不敢来东北了。”
张作霖一指车厢底下那群禁卫军士兵。
“滚那边和他们蹲到一起去,等我们走了以后再起来,早他妈一秒钟回头我就崩了你。”
“明白,我绝对不回头。”
说完载洵又给几人鞠了个躬,然后小跑到禁卫军一侧蹲了下去,脑袋深深低下,这就不敢再回头。
杜玉霖趁这个机会看了眼“态势感知”立体图,在确定当前行动并未引起谁的注意后,才朝着张作霖和冯德麟一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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