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符的光芒消失前，我最后看到的是何仙姑瞪大的眼睛。她嘴唇开合，虽然听不见，但我知道她在骂："欢喜你混蛋！"
"没错，我就是个混蛋。"我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转身面对已经压到头顶的诛仙阵，"但混蛋也有想保护的人啊。"
通天教主的狂笑震得我耳膜生疼："区区罗汉，也敢坏本座大事！"
我扯掉破烂的上衣，露出胸口的罗汉金印："教主大人，知道什么叫'欢喜禅'的最高奥义吗？"
没等他回答，我双手结印，浑身金光暴涨："就是——玩命撩妹后还得活着回去娶她！"
金光与黑雾相撞的瞬间，整个天空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我感觉到骨头在寸寸碎裂，却还在想着：何仙姑现在到哪儿了？她会不会被汽车吓到？那傻姑娘可别对着红绿灯施法...
意识模糊前，我拼尽最后力气喊出一句："等我十八年！"
然后世界陷入了黑暗。
"醒醒！别睡这儿啊！"
我感到有人在拍我的脸。睁眼看见个戴红袖标的大妈，手里拿着扫把："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学人家cosplay醉卧街头？"
我猛地坐起来——不对，这不是诛仙阵！眼前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我居然回到了21世纪？
"大妈，今年是哪年？"
"2023年啊！"大妈用看智障的眼神看我，"喝蒙了吧？"
我心跳漏了一拍。何仙姑！她也被传送到这个时代了？
正要起身寻找，突然胸口一阵剧痛。低头看去，那个罗汉金印变成了淡红色，像块胎记。手指触碰的瞬间，耳边突然响起何仙姑的声音："欢喜...你到底在哪..."
这声音太真实了，真实得让我鼻子发酸。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发现路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穿着那件被雷劈得焦黑的古装，活像刚从漫展逃出来的。
"兄弟，造型挺别致啊！"有个举着手机的小年轻凑过来，"能合个影吗？你这仿的是仙剑还是古剑？"
我盯着他手里的智能手机，突然有了主意："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行啊，给十块钱。"
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袖子——妈的，当神仙当久了都忘了现代人要钱！正发愁，突然瞥见路边广告牌上的彩票号码，福至心灵地掐指一算...
十分钟后，我用中奖得来的五十块买了部二手手机。开机第一件事就是搜索"古装美女 街头"，结果蹦出来一堆漫展照片。
翻到第三页时，我的手突然抖得拿不住手机——视频里，何仙姑正用莲花诀把一个咸猪手男人定在马路牙子上，周围群众拍手叫好。标题是《横店女神仙现场教学防狼术》。
"这傻姑娘..."我又哭又笑地点开评论区，果然已经炸了：
"特效吊打小鲜肉！"
"求小姐姐抖音号！"
"派出所最新通报：该女子称自己夫君是罗汉..."
我赶紧查了事发地点，是杭州西湖区。正要关网页，突然注意到视频角落里有个便利店招牌——"喜士多便利店"。
脑子里闪过一道光。上次带何仙姑逛现代街市时，我故意在便利店买了瓶可乐给她，说这是"快乐水"，还恶作剧地在瓶身上写了串数字...
当时她红着脸骂我不正经，因为那串数字是——宾馆房间号。
我撒腿就往车站跑。路上胸口金印突然发烫，何仙姑的声音又响起来："欢喜...我找到你留的线索了..."
与此同时，天庭凌霄殿上正在上演一场好戏。
"欢喜罗汉！你可知罪！"玉帝的胡子气得翘起老高。
我被捆仙索绑成粽子，却还在嬉皮笑脸："陛下，我那不叫调戏嫦娥，叫心理学调研。事实证明仙女们也缺爱啊！"
"放肆！"
"别急嘛。"我扭了扭身子，"您知道为什么现在凡人都不拜神仙了吗？因为天庭这套奖惩制度太老土了！应该引入KPI考核，末位淘汰..."
太白金星突然凑到玉帝耳边："陛下，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有个屁道理！"玉帝拍碎第三张龙案，"打入畜生道！"
"等等！"我赶紧喊停，"我申请保释！您看水镜里——"
玉帝不情不愿地挥手，水镜中浮现出何仙姑的身影。她正站在便利店前，手里拿着那瓶可乐，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瓶身上。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我的声音不知怎么传了过去："宝贝别哭，瓶底还有二维码..."
何仙姑触电似的翻过瓶子。扫码后跳出一行字：北纬30°15'，东经120°10'——灵隐寺飞来峰。
"这花和尚..."她又哭又笑的样子让凌霄殿突然安静下来。
连王母娘娘都小声嘀咕："怪痴情的..."
我趁机一个鲤鱼打挺："陛下！您忍心拆散这么感人的爱情吗？"
玉帝表情松动了一秒，又板起脸："那你私放穿山甲精的账怎么算？"
"这您可冤枉我了！"我义正言辞，"那是为了引蛇出洞！您看现在不是把通天教主的老巢摸清了嘛..."
二郎神突然插话："陛下，他确实帮我们找到了魔窟坐标。"
玉帝瞪了他半天，突然叹口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你...下凡把那丫头接回来吧。"
我喜出望外，正要谢恩，突然水镜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何仙姑站在广场舞队伍最前面，正用御风术领舞《最炫民族风》。
"......"
凌霄殿鸦雀无声。
我干笑两声："那个...陛下，能多给几年假不？我觉得她还需要...适应一下。"
玉帝扶着额头直摆手："滚！赶紧滚！」
解开捆仙索时，太白金星偷偷塞给我个锦囊："罗汉爷，这是月老让老朽转交的。"
打开一看，是两根缠在一起的红线，还有张字条：扫码观看双修教程。
"......"
这帮老不修！
下凡的云头上，我最后看了眼水镜。何仙姑已经离开广场舞，正站在灵隐寺前合掌祈祷。风吹起她的裙角，露出我送她的那双AJ运动鞋。
我摸了摸胸口的金印，轻声说："傻姑娘，我来了。"
这次，换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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