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濯的目光从面具里面透出来,落在相思子身上,声音依旧清冷:
“上次你被劫到凝萃轩去,他们要求你给二姑娘换脸,这次你师姐进了凝萃轩一夜都没出来,是否她们二人已经达成某种合作?”
相思子一听,冷汗都冒出来了。
“我这师姐原先好好的,十二年前不知着了什么魔,竟开始钻研换脸驻颜之术,十年前她就开始找人试手……”
说到这里,相思子忽然顿住,脸色苍白,满眼痛苦之色。
但叶青雪还是追问道:“她可有成功过?”
相思子的嘴唇抿紧了,半晌才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不曾!”
说得很是艰难。
秋深问道:“过去十年,她尝试过很多次这种医术吗?十年来从未成功过一次?”
相思子像是失了魂魄:“五年前我偷偷离开的时候,她尚未有过任何一次的成功,但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究竟她的成果如何,我不得而知。”
秋深拧眉沉思片刻,道:“会不会你师姐答应给二姑娘换脸的同时,二姑娘也答应了你师姐其他条件?”
叶青雪似是想到什么,声音发紧:“她钻研换脸之术时,可是会害死其他少女?”
相思子脸上血色尽失,猛地后退一步,他没有回答,而是抱着脑袋慢慢蹲下来,仿佛头痛难忍。
他的反应叫众人一怔。
云濯忽然看向叶青雪,叶青雪也恰好朝他看过去,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叶青雪感觉自己已经明白,刚才云濯为何忽然提及相思子的师姐,在凝萃轩待了一个晚上。
果不其然,云濯道:“你要有生命危险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斩钉截铁,随着他话音落下,整个关雎院好似顷刻间进入死一般的寂静中,仿佛杀气已经靠近,而剩下的人却还在思考——
为什么相思子的师姐,去凝萃轩住了一夜,叶青雪就有生命危险了!
相思子了解师姐无情果的能力,而秋深脑子转得快,二人最先想明白其中的因果关系,不由得瞪大眼睛。
叩叩叩——
敲门声乍然响起,仿佛大刀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忽然砍下来,把众人吓了一跳。
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是福寿居的王嬷嬷来了,她先上前给叶青雪见了礼,这才道:
“今儿早起,老夫人便把小侯爷叫到福寿居去,让他拟好名单,全是京中青年才俊,老夫人特请大姑娘过去看看,是否有您看中的,也好早日为您定下婚事。”
叶青雪笑了笑:“劳烦王嬷嬷跑一趟,您老去告知祖母一声,我更衣了就过去。”
昨天晚上关雎院发生的一切,对王嬷嬷来说如同噩梦一般,现在叶青雪这般客气,倒是叫她有些意外。
她也不敢造次,应了一声便退后三步,而后转身迅速离开。
哪怕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上位者极强的压迫感,她也不敢乱看。
谨记老夫人说的话,早日给大姑娘定下婚事,早日把大姑娘嫁出去,侯府就安宁了。
叶青雪回了自己房间,把春夏秋冬喊过来,再让白七在门外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她压低声音和春夏秋冬,说了接下来很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且还做出了部署。
春夏二人留在关雎院守着柳姨娘。
秋深则负责和相思子沟通,而后带着小宝、白七,悄悄从角门出去。
叶青雪依旧把冬白带在身边,准备去福寿居。
她换上一身烟青色衣裙,披着冰蓝色的披风,气质清冷而矜贵。
走出去的时候,遇到云濯坐在长廊的栏杆上,灰七蹲在他身边,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在灰七毛发上撸着。
今日阳光甚好,一人一狼看起来很是惬意,早春的风,吹绿了枝头的嫩芽,吹开了墙角的花。
云濯道:“嫌命长了?这个时候还要去挑选夫婿?”
叶青雪镇定道:“正是因为无情果擅长用毒,所以我才要着急去寻找夫婿,看看有没有那么一个真心人,愿意帮我挡挡致命剧毒!”
这话自然不真。
她心中一直记得,老太太对父亲的死,和对待闵氏的态度,完全不对,她想去福寿居看看,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能够成为证据。
当然,此去也不完全为此……
不过,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所以,叶青雪没多说什么,就带着冬白抬脚往外走去。
云濯清冽的声音再度从身后传来:“相思子是一味草药名字,和‘无情果’一样,听起来都不像是真名,无情果倒像是为了对应相思子而取出的名字。说不定这是一对夫妻名。”
叶青雪脚步顿住,回头看向云濯,目光深深。
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出去了。
她走后没多久,云濯也带着灰七,从角门悄悄离开关雎院、离开侯府。
微风吹来,压低草尖,微风吹过,草坪恢复如初,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叶青雪带着冬白来到福寿居, 老太太坐在榻上等她,她见礼之后,老太太便将名单递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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