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刑部大堂上,曹正等了一晚,正当他想着如何向国主禀报时,属下突然传来消息,铁栏杆内的人终于开口了,“他要面见国主。”
曹正高兴得直拍大腿,可他不敢让刑部那帮手下押送犯人,直接找来了周青松用护城将领押送。
路上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众人指指点点。
“那真的是公子昔?”
“什么公子,那可是朝廷重犯!”
“可惜了,他去年没骑上高头大马游梧桐街,如今却坐着囚车被押往宫里!”
有知晓点江湖秘事的游侠也低声议论,“没想到他竟是丁一!”
“好不容易熬到夷微台倒了,他却被朝廷给擒获了,还真是倒霉!”
人群中有不少认识宁昔的,张灵,罗腾,莫青,以及一起集训的伙伴,上官淼更是缩在人群中,听着耳边百姓的议论,沉默不语。他又能帮上什么,连周一都成了押送兄弟的其中一员,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医。
当队伍就要拐进梧桐街口时,意外还是发生了,十余名蒙脸的江湖人士当街拦路,百姓被吓得纷纷退避,护城军更是即刻抽刀戒备。
“你们当真要劫犯?”周青松勒马猛喝,声如洪钟,震慑人心!
眼看着一场厮杀即将上演,宁昔突然开口,“劳烦周将军,让我跟他们交代几句!”
周青松能看出蒙脸的这些人,个个都身手不凡,若对战恐伤亡惨重,且容易伤及无辜百姓。思考再三,他点了点看起来最为弱小少年,“就你了,动作快点!”
看着缓缓退开丈余的护城军,小超也识趣,转身把刀扔给了大超,才走向宁昔,“公子!”
周青松不知他们低声说了什么,可几句后,小少年虽然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却也领着其他人消失了。
中午时分,终于把人带到了宫里。鸿德殿庄严肃穆,殿内只有长跪在底下的宁昔,和高坐在书案后的国主赵衡。可宁昔可以感知,殿内还有一人,就是影卫之首重夜。
殿外德公公看着越过重重护城军,匆匆赶来的太子,“太子殿下,国主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包括您,老奴不敢抗命!”
太子无奈,只能候在殿外等待!
殿内两人一坐一跪默不作声,等了片刻,赵衡才见底下的宁昔合举双手,俯身下拜,“之源侄儿,拜见载近叔!”
坐在上面的赵衡一听这称呼,惊得几乎把手中的玉盏捏碎,可他不动声色,只眉头微蹙,紧紧盯着底下的人。
赵衡,字载远!无人敢直呼国主名讳,更别说给国主取绰号了。可王均宏在一次与赵衡的深夜畅谈中打趣道,说自己年幼的儿子顽劣,家书中常念着想早点见到父亲的至交好友,和与他年纪相仿的太子,故而不喜欢唤他载远叔,说听着十分遥远,似乎永远都没有相见的机会,特意唤他作载近叔,如此一来便是岁岁年年相见时近。
“你,是均宏的孩子?”
“家父王姓,名均宏,字曦辰!”宁昔抬起头,戴着锁链的双手摁在大腿之上,不卑不亢,直面圣颜。
赵衡多年后再次听到曦辰二字,眼底泛起一阵波澜。他是震惊的,当年他有愧于挚友,如今人家儿子找上门来了。
赵衡仔细观察着底下的人,如今再看他的样貌,虽然与他父亲并不十分相似,却是有当年好友的神韵。
“你,是暗道中人?入朝为官,所为何事?”
“曾是!”宁昔一字一句,毫不含糊,“幼时父母皆不明而逝,之源遭人暗杀,东躲西藏,孤立无援,失足错入暗道,待冲破牢笼重新归来,只为查明真相,为父申冤!”
夷微台的覆灭的事,现在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重夜也已详细禀告过,他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自己十几年前寻找的人,竟堕入夷微台这样恐怖的暗组织,怪不得一直杳无踪影。
赵衡再次沉默,他嘴唇几张几合,眼神忽暗忽明,最终开口,“如果我告诉你,你父亲确有冤情,你待如何?杀了我,为父报仇?”
宁昔牙关紧咬,摁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握成拳,良久,“藏书阁的字迹,是父亲亲手所书,我相信父亲的选择!”
赵衡低下头,掩下波动的情绪,“哈哈,哈哈,啊哈哈……”
赵衡笑得眼角都湿润了,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正色道:“你父亲……确实没有叛国,可是……他甘愿,且不得不成为罪人……”
十几年前,复州南鲲两国边境早已摩擦不断,虽是小战,却也从未停止过,边界百姓苦不堪言,多年来双方都想吞并彼此,结束战役。在复州细作被揪出并出逃后,两国关系更是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恰逢那时王均宏横空出世,他怀揣着定国安邦,开疆扩土的宏愿来到王城,入住王宫。
赵衡和王均宏,一个为报欺瞒夺爱之耻,一个想大展身手实现抱负,两人一拍即合。国主赵衡,更是不顾多人劝阻,以志不同不相为谋为由,直接抗拒明将军的劝阻,触发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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