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三的雪夜,御史台书房内炭火噼啪。林川执笔的手忽地一顿,狼毫在"盐税"二字上洇开墨团。苏婉清素手轻抬砚台,将松烟墨推至光照处:"川哥哥这墨研得稠了,可是要写弹劾奏章?"
"婉清妹子慧眼。"林川笑着搁笔,袖口金蟒纹掠过她腕间翡翠镯,"不过今日这墨..."他忽然凑近轻嗅,"掺了南海沉香?"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苏婉儿倒悬着从屋檐探进头来,红缨枪挑着食盒:"林大哥尝尝新蒸的梅花酥!"话音未落,三枚袖箭自盒底激射而出,直取林川咽喉。
"叮!叮!叮!"神龙剑鞘在青砖地上敲出七星阵,袖箭钉入房梁组成"危"字。林川拈起酥饼端详:"婉儿这'雪夜惊鸿'的身法,倒比上月多了三分杀气..."突然剑眉微蹙,"馅里掺了漠北沙棘?"
苏婉儿翻身入窗,枪尖红缨抖落积雪:"兵部急报!"穗中滑出半片带血羊皮,"突厥商队混入西市,货箱夹层..."她忽然旋身刺向屏风,枪杆震出个黑衣探子!
苏婉清玉指拨动焦尾琴弦,商调音波掀开来人面巾:"靴底官窑釉彩未干。"她忽然按住琴徽,"是尚衣局新染的孔雀蓝!"
林川剑尖挑起羊皮细观:"盐引编号与户部存档..."他猛地推开北窗,"婉儿,看朱雀门!"
鹅毛大雪中,三十辆盐车正轧过宵禁的街道。苏婉儿银枪破空掷出,红缨缠住首车辕木:"止步!"护卫统领拔刀欲斩,却被剑气削断护腕铜钉。
"张统领好大威风。"林川踏着盐车跃起,"这车辙印深三寸七分..."神龙剑鞘猛击厢板,夹层碎裂处滚出鎏金马鞍,"按《盐铁律》,官盐车该用槐木,这突厥云杉..."
苏婉清怀抱《营造法式》走近:"年轮藏突厥文。"她指尖划过木纹,"川哥哥可要听听'天可汗赐福'的后半句?"
街角忽起箜篌清音,八宝轿顶缀着银铃停在盐车旁。轿帘掀起半幅,露出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林大人雅兴,这年轮里刻的可是'见者有份'?"醉仙楼新任花魁月婵怀抱暖炉,狐裘下隐约可见金线密信。
林川剑鞘挑起轿帘流苏:"姑娘这'雪中送炭'的时辰..."他忽然嗅到焦味,"炭火里混着硫磺,莫不是要演'火烧连营'?"
月婵轻笑间掷出暖炉,炭块在空中炸开火星。苏婉清焦尾琴骤响《清心咒》,音波震散热浪:"川哥哥,巽位!"神龙剑气引动积雪,将火星尽数浇灭。
"好个'以雪灭火'!"月婵赤足踏雪,"早闻风影大侠剑法通神..."她忽然扯开狐裘,数十张盐引如雪片纷飞,"可识得这些'催命符'?"
苏婉儿银枪突刺,红缨卷住盐引:"户部的朱砂印泥..."她突然枪尖轻颤,"印泥里掺着漠北狼毒!"
林川剑尖抵住月婵咽喉:"三年前沧州盐场鼠患,毒死官差的就是此毒。"他忽然扯下她腰间香囊,"这西域龙涎香,倒是与李平山书房残留的..."
"大人好记性。"月婵突然旋身,袖中甩出鎏金请柬,"今夜子时,醉仙楼'雪夜宴'..."她指尖划过请柬边缘,"备了您最爱的君山银针。"
更鼓声里,林川展开请柬暗纹:"婉儿,可记得上月查封的私盐作坊?"剑尖挑起夹层中的盐晶,"这六棱晶形,唯有潼关地脉能结出。"
苏婉清调试琴弦:"川哥哥这'剑挑盐花'的功夫,倒比户部验盐官还精妙。"她忽然拨动角弦,"听,西市方向有马蹄铁急刹声!"
三人踏雪疾行,见二十辆粮车正欲出城。林川神龙剑鞘猛击辕木:"刘主事,这粟米袋上的'赈'字..."他抓起把米粒,"掺的辽东粗砂,怕是要咯碎灾民的牙?"
苏婉儿银枪横扫,割开米袋露出精铁箭头:"兵部军械监的标记!"她红缨穗缠住欲逃的粮官,"去年漠北军报丢失的箭矢,原来在此!"
月婵的暖炉突然在城头炸响,夜空中绽开血色烟花。林川揽住苏婉清腰肢跃上箭楼:"好个'烽火戏诸侯'!"神龙剑引动北风,将烟雾吹向守军水缸,遇水凝结成"反"字冰纹。
"川哥哥看这冰纹走向..."苏婉清琴弦冻出薄霜,"像不像黄河改道前的古河道?"
子时梆响,醉仙楼灯笼尽数熄灭。月婵的声音自黑暗传来:"大人若要解这乱局..."她突然点燃火折,"便来赴这场'烛影斧声宴'!"
醉仙楼大堂的三十六盏琉璃灯忽明忽暗,月婵赤足踩过金丝楠木地板,足铃与檐角铁马同频作响。她指尖抚过鎏金酒樽边缘:"大人可知这'雪夜宴'的规矩?"酒液突然泼向烛台,火焰蹿起三尺青烟。
苏婉儿银枪挑飞酒樽:"姐姐这'火树银花'的把戏..."红缨穗扫过梁柱,带落成串冰凌,"在漠北军营早玩腻了!"冰凌坠地碎裂,显露出藏于其中的密信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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