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斜穿过法庭的百叶窗,在木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条纹,像极了沈青禾绷架上未完成的双生蝶翼。陆九渊站在被告席中央,炒茶锅的热气蒸腾而上,将他磨旧的藏青长衫洇出深色的汗渍——那是祖父留给他的老茶工制服,袖口的“辨”字补丁,用的正是沈青禾绣绷上的边角料。
“请被告方开始演示。”审判长的声音在高挑的穹顶下回荡,原告席上的跨国集团律师团正用银勺搅动咖啡,瓷杯相碰的脆响,像极了机械制茶机齿轮咬合的节奏。
陆九渊闭上眼睛,指尖在茶勺柄上摩挲三下——这是祖父传下的“定神三触”,能让掌心的温度感受器敏锐如天平。炒茶锅的热气裹着明前茶青的清苦涌来,他的手掌悬在锅沿三寸处缓缓划过,茶勺在掌心转出个漂亮的弧圈,锅气碰撞茶青的“滋滋”声突然变调,他猛地睁眼:“185.7℃,该翻青了。”
电子测温仪的数字跳成185.6℃时,法庭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原告律师的银勺“当啷”掉进瓷杯,褐色液体溅在AI制茶程序的演示稿上,恰好遮住“温度参数”那一栏。陆九渊看见楚云绡坐在证人席上,围巾角被她攥得发皱,露出半截后颈的淡红茶渍印——和他昨夜在老宅相册里看到的,二十年前火场幸存者照片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二、绷架上的算法图谱
沈青禾抱着绣绷起身时,绷架边缘的银线勾住了被告席的桌角。她今日穿了件素白旗袍,领口低开,锁骨下方的蝴蝶胎记在镁光灯下泛着淡红,与绷架上绣着的AI专利书核心算法形成诡异的呼应。
“诸位请看,”她的银针精准点在专利书第47页,“这个‘谷雨茶青杀青温度187.3℃’的参数,与五显祠地宫出土的《五行炒茶诀》残页完全吻合。”缎面在她手中展开,露出底层绣着的古籍拓片,茶梗纹组成的“火攻七式”,正沿着AI算法的数据流生长,“更巧合的是,算法中的‘锅温误差允许范围±0.5℃’,正是茶人手掌感知的极限——而这个极限,早在二十年前就刻在了护窑符的砖纹里。”
原告律师猛地站起,西装袖口的蝶形袖扣在灯光下闪过冷光:“沈女士,我们的专利申请时间是2019年,地宫发掘是2020年!”
沈青禾的银针突然划破缎面,露出底下的基因图谱:“那是因为你们早在2003年就偷了母茶树的基因!”她指向第99号碱基对,“看这里,双螺旋结构的凹陷处,绣着我沈氏绣坊独有的‘雨丝金缕’针法——这种针法,比你们的AI程序早了三百年。”
三、茶汤里的残魂印记
楚云绡的证词被打断时,围巾终于滑落,后颈的茶渍印在众人目光中无所遁形。她的手指紧紧绞着裙摆,指节泛白:“三年前母亲确诊肺癌,他们说只有机械制茶专利的分成,才能换靶向药……”声音突然哽咽,却在看见陆九渊茶勺的瞬间挺直了脊背,“但九渊哥的炒茶手势,早在我带回国的专利书里,就画满了红圈——那些是剑桥汉学家们都惊叹的‘活的算法’。”
陆九渊的茶勺“当啷”落在地上,捡起时发现柄上多了道新痕,和楚云绡后颈的印记一样,呈不规则的蝶形。他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楚云绡总在他炒茶时用铅笔在笔记本上速写,纸页边缘画满了齿轮与茶勺的重叠图案——原来从那时起,她就成了连接传统与机械的活桥梁。
四、针脚里的官场迷局
看守所的会见室飘着浓重的霉味,柳如烟隔着铁栅栏举起绣着蝶纹的手帕,帕子边缘的“柳”字已被洗得泛白:“在律师办公室看见的,他们袖口的齿轮纹,和父亲当年追查的灰衣人一模一样。”她的旗袍领口沾着片茶渍,和楚云绡的印记惊人相似,“父亲的卷宗里,每个灰衣人后颈都有这种印子,像被火漆封过的信。”
沈青禾的指尖划过铁栅栏,忽然发现柳如烟手腕内侧有道细疤,和自己绷架前被钢针扎出的伤一模一样。她想起专利书里的母茶树基因图谱,每个碱基对的排列都对应着苏绣“抢鳞”针法的起针点——原来二十年前的火场,灰衣人不仅偷走了护窑符,还偷走了绣娘与茶人的基因密码。
五、霜天里的双生印证
休庭时,陆九渊蹲在走廊尽头,望着沈青禾绷架上未完成的双生蝶。蝶翼边缘的茶梗纹,正沿着AI程序的漏洞生长,而蝶身中央,赫然绣着楚云绡后颈的茶渍印。他忽然明白,所谓专利侵权,不过是灰衣人想将刻在骨血里的手艺密码,关进代码的牢笼。
“九渊哥,”楚云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捧着母亲的诊疗单,“他们连我后颈的印记都扫描过,说那是护窑符残片的量子残影……”她的泪砸在诊疗单上,洇开“靶向药依赖”的诊断结果,“可他们不知道,这个印记,是二十年前火场,我用魂灵护住你和青禾时,被窑火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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