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令颐指尖摩挲着草莓茎蒂,忽然抬眸,眼尾泛红如桃花将谢:"有青提吗?"尾音拖得极长,像条柔软的藤蔓缠绕在人心头。
萧夙朝立刻将食盒推到一旁,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手背,掌心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回寝宫给你剥。西域进贡的马奶子青提,朕早让人冰在琉璃盏里,颗颗裹着霜花。"他说话时目光灼灼,仿佛那青提不是在寝宫,而是盛在眼前。
"先给我洗头。"康令颐突然偏头,发间玉簪晃出细碎银光。她故意露出后颈大片雪白肌肤,语气却冷得像腊月的雪。
萧夙朝喉结滚动,喉间溢出低笑,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好。"这声应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要将世间所有"好"都捧到她面前。
车内突然陷入死寂,只有车载香薰精油滴答坠落的声响。康令颐猛地挣脱他的手,指甲掐进掌心:"如果我没及时到,慕嫣然是不是就是你的女人了?"话音未落,车窗玻璃上的蛛网裂痕突然映进一道闪电,将她苍白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不是。"萧夙朝几乎是立刻反驳,金丝眼镜下的凤眸猩红如血。他扯开领口的珍珠扣,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那是当年为她挡箭留下的痕迹:"朕此生只有你一个皇后,生生世世都是。"
"那你亲她抱她!"康令颐突然抓起座椅上的云锦坊抱枕砸过去,昂贵的丝绸擦过萧夙朝耳畔,落在满地狼藉的香薰碎片中。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明明知道我最恨这个!"
萧夙朝单膝跪地,伸手将她颤抖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滚烫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朕知道你很介意这件事。"他声音沙哑,带着近乎忏悔的颤抖,"朕当时误以为她是你,被药迷了心智...但从始至终,朕爱的都是你。"
康令颐猛地抽回手,指甲在他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我不管!"她抓起萧夙朝的鎏金软鞭,鞭梢扫过车窗裂痕发出清脆声响,"你把她解决了。要活的,朕要亲眼看着她跪在我面前求饶!"
祁司礼在驾驶座轻咳一声,默默调低车内暖气。后视镜里,时锦竹正托着腮看戏,指尖转着香槟杯,眼神里满是兴味。而萧夙朝已经将康令颐搂进怀里,任由她攥着软鞭在自己后背发泄,声音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都听你的,朕这就让人去办。"他低头吻去她眼角泪珠,"先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
康令颐蜷缩在后座角落,沾着泪痕的脸颊泛着病态的潮红,突然抬起眼睫:"要吃草莓,车厘子荔枝。"尾音带着孩童般的执拗,染着未干的哭腔,像是故意刁难。
萧夙朝立刻倾身将雕花食盒捧到她膝前,指尖抚过她发颤的手背:"车厘子荔枝这会儿宫里才有,草莓管够。"他小心翼翼拈起一颗裹着糖霜的草莓,却在递到半途突然顿住,"吃不吃面?朕亲手给你煮阳春面,撒你最爱的虾籽。"
"我要吃饺子。"康令颐猛地甩开他的手,珍珠耳坠随着动作晃出冷光,"三鲜馅儿的,要你自己剁的虾泥,现擀的皮儿。"
萧夙朝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伸手轻轻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朕回去就包,虾仁现剥,韭菜挑最嫩的尖儿。"他的声音低得近乎呢喃,带着哄孩子般的耐心,"乖,别哭了,你掉一滴眼泪,朕的心就像被凌迟。"
"你是暴君,你欺负我!"康令颐突然抓起车内的羊绒披肩砸过去,昂贵的织物在空中划出苍白弧线,"你和慕嫣然抱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会伤心?"
萧夙朝任由披肩滑落在肩头,单膝跪在她面前,金丝眼镜下的凤眸盛满痛楚:"对,朕是暴君。"他颤抖着解开袖口,露出腕间陈旧的齿痕——那是康令颐三年前生气时留下的,"朕从没想过要伤你,若能用命抵,朕现在就把心剜出来给你看。"
"要吃草莓。"康令颐别过脸,声音闷闷的,却悄悄往他掌心蹭了蹭。
"那乖,不许哭了。"萧夙朝忽然按住自己泛红的脸颊,眼底闪过决然,"或者你打朕一巴掌,打到解气了,再喂你吃草莓。"
"好,我要拿谪御扇!"康令颐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头看向车侧暗格。一旁的顾修寒顿时惊得打翻威士忌酒杯,琥珀色酒液在真皮座椅上晕开:"使不得使不得!那扇子是上古神器,灵力暴走能削铁如泥!"
萧夙朝却已经亲手打开暗格,将镶着碎钻的谪御扇双手奉上。鎏金扇骨映着他眼底炽热的光,他俯身吻了吻康令颐颤抖的指尖:"朕的宝贝儿皇后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只是..."他声音突然放柔,带着近乎卑微的祈求,"给朕留条命在,好继续哄你。"
康令颐突然扯过羊绒毯裹住肩头,蜷成小小的一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今天下午慕嫣然跳舞摔倒了,你跟我吵架说你都没去扶她。”她声音发颤,泪珠顺着珍珠泪痣滚落,“还说我不懂事是几个意思?”尾音像被寒风卷着的枯叶,破碎又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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