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来的狗?” 他知道自己的踪迹已被发现,便快步跑到篱笆边。他看到一条狗站在篱笆围栏里面,正朝着他狂吠。这是一条灰色的土狗,身躯不过一步长,体格仅膝盖高,长得精瘦,在他看来毫无威胁。
他瞪着眼睛,盯着那条狗,那狗却叫得愈发凶狠。
“叫什么呢?” 一个男人走到院子里。男人刚才在灶房。灶房是一间低矮的小屋,屋子顶端有一个烟囱,烟囱正冒着黑烟,显然他正在烧火做饭。男人看到了慧德,便问道:“长老,你是迷路了吗?”
“没有,我在找一个人。” 说着,慧德立定屈膝,轻轻一跃,跳过篱笆,落在院子里。
男人见他突然闯入,心中一惊,怕被伤到,便退后躲避。他见那条狗还在叫,便将狗支开。
慧德拱手作揖,客气地说道:“施主,这些日子你见过一个受伤的男子吗?他个头比我略高一些,皮肤也略黑,长相普通。”
“没有见过。” 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想理会他,说完话,便转身走回了灶房。
“你最近有没有去过西边?” 慧德追上去询问。他刚抬起脚步,那只狗就追了上来。慧德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狗一眼,那狗受到恐吓,前肢伏地,身体向后退缩着,却依然叫个不停。
慧德举起铁棒,那狗见状,吓得撒腿跑到了门口。他见狗跑了,便走到灶房门口,静静地站着。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院子。院子的西边有一根绳子,挂着两件衣服,一件灰色长衫,一条裤子,看起来并无异常。
随后,他把目光转向宅院北边的屋檐下,屋檐下有一个羚羊头。
窗户上有一根绳子,挂着一些红色的辣椒、捆起来的蒜头、干枯的麻绳和一张弓。想来是主人怕晚上有野兽从窗户进入,便用这些杂物堵住了窗户。
窗口下面放着几双鞋子,三双麻鞋,一双头部开了口的布鞋。他歪着头,盯着这双布鞋,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双鞋子看起来似乎是严欢的,但他也无法确定,毕竟猎户也可能穿这种鞋子。
他走进灶房。猎户已经烧好了食物,正打开锅盖,放到一边。他煮了一锅清水面,热腾腾的雾气升腾而起。猎户左手拿着铁盆,右手拿着筷子,正用筷子抄进锅里,捞出面条,放进铁盆里。
他目光向下,看着猎户脚上穿着一双麻鞋,麻鞋上沾满了泥灰。于是,他问道:“施主,你很喜欢穿麻鞋吗?”
猎户回头看了慧德一眼,然后转过头,不紧不慢地捞着面,说道:“俺在山里走动,什么鞋子都不经穿。这麻鞋便宜,穿坏了也不心疼,买新的便是。”
“这布鞋呢,也不经穿吧?”
“不经穿,这布鞋在平地上走动还行,一到山里,很快就磨破了。”
“原来,你不常穿布鞋。”
“不穿。” 谈话间,猎户已经捞了一盆面。他扭过头,看向慧德,问道:“施主吃饭了吗?要不留下来吃一碗面?”
“好啊,贫僧正好还未用膳。” 慧德的脸上露出笑容,他走到猎户身边,说道:“这面还是让我来端吧。” 于是,他端起盆,走出了灶房。
慧德走进院子,看到那条狗回到了院子,还朝他叫了几声。慧德没有理睬,端着食物,往堂屋里走去。
猎户的房间十分阴暗,即使是白天,也仿若傍晚。这间堂屋占据了两间房子的空间,没有用木头把卧房和堂屋隔开。门的正面是一张桌子,桌子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板凳。房子的西边有一张床,床上被子凌乱,还胡乱放着几件破旧的衣服。房屋的墙壁上挂着很多张弓,还有一张老虎的皮毛,数个鹿角,这些想来是他的战利品。
慧德将铁盆放下,然后坐到板凳上。猎户也来到房间,坐在他的对面。
猎户说道:“正好今天做的是素面,要是放了些肉,长老就吃不了了。”
慧德笑着说:“贫僧向来不忌口,有素吃素,有肉吃肉。”
猎户微微一愣,尴尬地笑了笑。他站起身,从桌上一叠碗中,拿来两个碗,放在身前。然后,他拿着筷子,又把面夹到碗里。
慧德看着这半盆的面,心中一动,暗自思忖:这么多的面,一个人怎么吃得下。显然,这里还有其他人。他又想:严欢逃走了吗?应该没有。猎户还给他煮了面呢。至少在煮面之前,他还没有离开。假如他逃走的话,估计会穿上那双鞋子。我来这里时十分小心,那狗也是我到了附近才叫起来的。所以,严欢大概还没察觉到我。这么说来,他很可能就躲在这里。
这时,猎户已经抄了一碗面,并把面搁在了他的面前。猎户的脸上带着笑容,说道:“趁热吃吧,长老。”
慧德也朝猎户笑了笑,说道:“我倒是喜欢吃冷一些的面。”
“长老,为何喜欢吃冷的呢?”
“太热了,容易烫嘴。”
猎户笑了笑。
慧德看到猎户的背后是一张床,床贴近北面墙,床上有两床被子,两床被子并未叠放在一起,而是各占半张床。显然,有两个人睡在这里,并且不像是夫妻。床单很长,从床边垂下,床边放着两双拖鞋。看来,确实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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