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没有回答,而是又看向小紫,小紫没有躲闪,紫水晶般的眸子迎上他的目光,里面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如既往的坚定,甚至带着几分“我哪儿也不去,就要跟着主人”的执拗。但她天资聪颖,斩天妖帝的话语早已听懂,那眼神深处,分明藏着一丝对更强力量的本能渴望,那是腾蛇一族与生俱来的好胜与进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修士的目光都聚焦在吴良身上,有好奇,同样也有敬畏。
陈如烟搂着小七,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的掌心,将那份不舍与挣扎刻进肌肤。
片刻的沉寂,却漫长如一个轮回。
吴良缓缓抬起头,目光中的犹豫与挣扎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澄澈如水的坚定。他迎上斩天妖帝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眸中不再有之前的剑拔弩张,而是带着一种沉凝的郑重,一字一句,声音清晰有力,如同金石相击,回荡在天道碑前的每一个角落:“你所说的,有几分道理,我吴良也并非不明事理,固执己见之人。”
话音微顿,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无比坚决,一股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志如海啸般扩散开来,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震颤:“但是,她们并非我的附属之物,而是拥有独立意志的伙伴与家人。是去是留,这最终的选择权,不在我手,亦不在前辈之手,而在于她们自己!”
他微微侧身,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向小七和小紫,声音放缓,却带着穿透人心的鼓励与支持:“小七,小紫。”他轻轻呼唤着她们的名字,“刚才的话,你们应该都听到了。跟着他前往妖族祖地,那里有最契合你们血脉的传承,有最适合你们成长的环境,能让你们更快地变得更强,未来或许能成为真正翱翔九天、凤鸣寰宇的凤凰,成为执掌雷霆、威慑万灵的远古腾蛇。”
“但那里对你们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世界,或许会离开我们很长一段时间,会遇到一些无法预料的挑战。”他没有隐瞒分离的代价,也没有回避未知的风险,只是坦诚地陈述,“现在,轮到你们自己的决定了,无论你们选择追寻这份血脉机缘,还是选择留下来与我们并肩,我都尊重你们的选择。”
吴良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如同最坚实的后盾,给了两个孩子无限的安全感:“若你们愿去,我祝你们前程似锦,他日归来,必是凤鸣九天,雷动寰宇,成就一番无上伟业!若你们愿留——”
他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出鞘的轩辕剑,寒芒一闪,再次扫向斩天妖帝,虽未言语,但那眼神中的决绝已然说明一切:“——那便没有任何人,能以任何理由,将你们从我身边带走!即便是仙帝,也不行!”
这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不仅让苏瑶、陈如烟等人动容,就连斩天妖帝那古井无波的眼中,也再次闪过一丝极淡的欣赏。他活了无尽岁月,见过太多在绝对力量面前卑躬屈膝、甚至主动献上一切以求庇护的人,像吴良这般的实属罕见。这份胸襟与气度,已然超越了许多同境界的修士。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小七和小紫身上,空气仿佛再次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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