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4日,晨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会议室,在白板上投下整齐的光影。陈默按下投影仪开关,钢铁股(601XXX)2023年年报的现金流量表占据整个屏幕,蓝色背景下,经营性现金流净额的-18亿元数字被红色方框标出,如同伤口上的血痂。小林凑近屏幕,白衬衫领口的纽扣随呼吸微微颤动:“师父,虽然经营性现金流为负,但净利润还有72亿,说明公司盈利能力没问题吧?”
陈默的食指在触控板上滑动,将“政府补助”项目逐项标红,数值从2021年的50亿递增至2023年的120亿,形成一条陡峭的红色曲线:“净利润是化妆后的脸,现金流是素颜。”他拿起黑色马克笔,在白板上重重写下“市现率(PCF)”字样,笔尖与板面摩擦发出沙沙声,“去掉这些非经常性损益,真实净利润为-15亿,而每股经营性现金流——”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小林紧绷的侧脸,“是-0.38元。”
小林的喉结滚动,快速敲击计算器:“股价3.52元除以-0.38元,市现率-9.26倍?但财报上怎么显示正数?”少年的声音带着困惑,眼镜片在屏幕蓝光下泛着细碎反光。
“因为他们用投资性现金流粉饰报表。”陈默调出投资活动现金流明细,出售子公司股权获得的35亿现金流入被标注为黄色高亮,“看这里,非经常性损益占净利润的167%,这相当于用一次性卖资产的钱来掩盖日常亏损。”他在公式旁写下“45倍”——这是剔除补贴后的市现率数值,字迹力透纸背,“市场只看到表面的低PE,却没看到真实的现金流黑洞。”
周远山的消息弹窗适时跳出,附带1998年泰国钢铁企业的FCF(自由现金流)曲线。陈默放大图表,五条连续的负现金流柱体如同墓碑,对应股价从120泰铢跌至24泰铢的陡峭曲线:“注意看,当FCF连续五个季度为负时,企业失去自我造血能力,只能依赖外部融资续命。”他拆解公式:“FCF=经营性现金流-资本支出,这家钢铁股近三年资本支出达312亿元,占营收40%,而经营性现金流仅能覆盖70%的利息支出。”
“这相当于用明天的血,补今天的债。”陈默在操盘日志的“风险等级”栏画下三个惊叹号,旁边标注:“资本支出失控,现金流造血功能丧失。”钢笔尖在纸面上划破纸张,露出背面的2018年ST股操盘记录——那是他第一次因低PE幻觉栽跟头的地方。
午间培训会上,投影仪切换至2016年煤炭行业数据。陈默用红色激光笔圈出某龙头企业()的FCF曲线,绿色柱体在行业一片红色中格外醒目:“行业低谷期,全行业亏损,但这家公司FCF始终为正,因为它将资本支出控制在营收的15%以内,并且提前关停了30%的低效产能。”屏幕切换至对比图,该企业当时市现率3倍,而当前钢铁股市现率是其15倍。
“周期股低谷期现金流恶化是正常现象,”陈默点击鼠标,钢铁股的有息负债曲线如火山般隆起,“但关键看能否活到周期反转。当利息覆盖倍数低于1.5倍时,企业已进入ICU抢救阶段,何况它只有1.2倍——每赚1元钱,就要还0.83元利息。”
小林举手提问,袖口露出半截智能手表,屏幕上跳动着实时钢铁期货价格:“那如何判断哪些周期股能存活?”
“看两点:现金储备与资本纪律。”陈默调出该煤炭企业2016年资产负债表,现金及等价物科目用橙色标注,“当时它的现金储备占营收25%,足以覆盖短期债务,同时主动收缩战线,这才是穿越周期的关键。”他转身在白板上写下“现金流三要素”:真实性、可持续性、抗风险能力,每个字间隔均匀,如同财务报表的格栅。
下午,陈默的电脑响起研报推送提示音。某煤炭龙头企业()的深度报告显示,其市现率2.8倍,FCF增速稳定在5%,资本支出占比仅18%。他打开双屏对比,钢铁股的40%资本支出占比如同暴饮暴食的食客,而煤炭股更像自律的长跑者。周远山的消息发来:“现金流是穿越周期的指南针,而非后视镜。2008年我抄底美铝时,就是吃了只看PE的亏。”
在待办事项中,陈默写下:“研究煤炭股现金流与纽卡斯尔煤炭期货价格的60日滚动相关性,调取近五年季度数据,重点分析库存周期与资本开支的滞后效应。”他保存文档时,特意将文件命名为“现金流与周期共振研究_v1.0”,版本号的递增暗示着方法论的迭代。
窗外,夕阳的余晖为钢铁厂的烟囱镀上暗红,烟雾与晚霞交融,形成一道模糊的灰红色带。陈默收拾资料,看到小林正皱眉重新计算钢铁股的EV/EBITDA倍数,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密集的横线:“师父,就算用企业价值算,EV/EBITDA也有25倍,这完全不合理...”少年的声音里带着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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