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银蛇狂舞,顾氏大厦的玻璃幕墙炸开万千道裂痕。霓裳耳垂的翡翠坠子撞碎在檀木长桌,飞溅的绿芒中,三寸毒箭蛙从财报夹层跃出,幽蓝鳞片刮过顾三叔暴起的青筋,留下蜿蜒血痕。
"沉舟养的小东西...倒比主人长情。"霓裳漆皮高跟鞋碾碎满地纸屑,金丝雀纹旗袍扫过瘫软的顾氏元老。冰雹砸在落地窗上,映出她唇间呵出的白雾凝成陆沉舟的侧脸。
顾西洲的佛珠缠住她脚踝,檀木珠深陷雪肤:"陆家的遗毒..."皂靴碾碎挣扎的毒蛙,靛蓝血沫溅上她珍珠鞋尖,"...也配做顾家的催命符?"
霓裳倏然拔下翡翠簪,簪头并蒂莲纹渗出冷香。锋刃抵住男人喉结的刹那,雷光劈亮簪身内嵌的血玉髓——正是陆沉舟求婚时嵌在她无名指的宝石。
"签!"她腕间发力,血珠顺着顾西洲喉结滚进丝绸领口,"用顾三叔的命..."
顾西洲骤然握住簪尖刺入掌心。鲜血逆流翡翠纹路,染红霓裳虎口:"这般喂养..."骨裂声混着佛珠相撞的清音,"...可合你心意?"
狂风撞碎整面玻璃幕墙,霓裳盘发散作泼墨。顾西洲染血的手掌撑在她耳侧,沉香串缠住两人交叠的腕:"这簪子..."舌尖卷走她睫毛血珠,"熔了陆沉舟的婚戒重铸,可还衬你?"
霓裳瞳孔骤缩,簪身血玉髓里忽现陆沉舟溺亡时的气泡幻影。她发狠扭转簪柄,顾西洲掌骨摩擦声似恶鬼嚼骨:"离婚协议..."
"签!"钢笔扎穿大腿动脉,血水在文件晕成曼陀罗,"就像当年结婚证..."泛黄证件甩落,照片裂痕处贴着陆沉舟墓园门票,票根日期竟是他们新婚夜。
翡翠耳坠突然迸裂,碎片划破顾西洲下颌。他将霓裳手腕按在碎玻璃上,暴雨浇透雪纺衬衣:"这般想做未亡人?"血唇擦过她颈间旧疤,"陆沉舟的棺木,可盛不下顾家的孽债。"
朱漆大门轰然倒塌,顾母的龙头杖劈开满地狼藉。鎏金杖尖刺向霓裳小腹刹那,顾西洲徒手攥住凶器,鲜血顺着龙纹淌成血河:"母亲忘了..."檀木刺扎进掌心,"这杖子抽断我三根肋骨那年..."
霓裳挣开桎梏,从旗袍开衩扯出解药瓶。淡青药液在雷光中晃出顾三叔紫涨的丑态:"三分钟..."针尖抵住颈动脉,"顾家灵堂该添新烛了。"
佛珠串突然崩裂,檀木珠滚入血泊。顾西洲扯下领带缠紧她手腕:"令尊肝癌晚期..."湿透的白衬衫映出后背鞭痕,"...我在药厂废墟扒了三天三夜,才挖出镇痛剂配方。"
霓裳指尖发颤,父亲临终紧攥的药瓶标签在记忆里浮现——编号正是顾氏焚毁的老厂。针尖在肌肤压出血点:"顾总改行唱苦情戏?"
"我要你亲眼看着..."夺过针管扎进心口,药液推入时脖颈青筋如虬龙暴起,"...解药怎么变作穿肠鸩酒。"
顾三叔发出濒死蛙鸣,紫黑血管在面皮疯狂游走。霓裳踉跄后退,鞋跟碾碎佛珠:"你换了药!"
"陆沉舟没教过?"捏住她下颌灌入残药,"他的箭毒蛙..."拇指抹去她唇角水渍,"...最惧我的鹤顶红。"
翡翠簪应声而断,霓裳握着半截利刃刺去。刀刃划破西装内袋,飘出焦黑请柬——婚妻竟是陆沉舟头七,新郎栏血书"顾西洲",新娘签名处烙着她咬破指尖的血指模。
冰雹裹着暴雨倾泻,霓裳在碎玻璃里望见自己扭曲的倒影。顾西洲拾起染血协议,慢条斯理撕成雪片:"顾太太的宝座..."纸屑塞进她旗袍立领,"...是你永生挣不脱的金丝笼。"
警报撕裂雨幕时,霓裳咬破舌尖将血唾啐在他面颊。顾西洲笑着舔舐血珠,突然扯断她珍珠项链。浑圆东珠滚进顾三叔大张的嘴,将哀嚎堵成呜咽。
"且收好这份烈性。"打横抱起挣扎的人儿,任断簪扎进肩胛,"待你怀胎十月..."染血手掌按在她小腹,"...我定教孩儿,如何磨利亲娘的爪牙。"
整面幕墙轰然坍塌,顾西洲踏着碎玻璃走进暴雨。霓裳在闪电中看清他后背旧疤——陆沉舟匕首留下的十字痕,竟被纹作金丝雀锁链,末端拴着她十八岁设计的霓凰纹样。
"你盗了沉舟的遗物!"指甲深陷他脖颈。
顾西洲在雷鸣中狂笑,将断簪插进自己锁骨:"何止遗物..."鲜血顺着盘扣蜿蜒成符咒,"...我连他的死都窃来,煅成爱你的丹砂。"
霓裳发狠咬住他喉结,直到尝到骨髓腥甜。顾西洲仰头承接痛楚,在倾塌的大厦前旋舞:"咬穿喉管..."呛出血沫的笑声混着雨声,"...把我的名姓刻进你牙印。"
救护车蓝光刺透雨帘时,霓裳攥着半截染血玉簪。顾西洲在担架上勾她尾指:"熔婚戒那夜..."瞳孔开始涣散,"...我私藏了血玉髓,缝在你..."
霓裳猛地抽手,断簪在他掌心犁出森森白骨。暴雨冲刷着满地东珠,血水竟渐渐凝成陆沉舟的眉眼,那琥珀色的瞳仁里,映出她旗袍裂口处若隐若现的孕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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