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尔......"
这个名字不受控制地从我唇间溢出。
乾隆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你说什么?"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语:"阿穆尔......我的阿穆尔......我不能......"
"好,很好。"
乾隆松开手,声音冷得可怕,"原来你心中另有其人。难怪傅恒对你如此关注,你们回部的风俗倒是开放。"
"不是的!"
我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床上,"皇上误会了!阿穆尔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乾隆冷笑,"你的情人?未婚夫?"
我哑口无言。
任何解释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更糟的是,沉璧的情绪仍在肆虐,我的胸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乾隆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转身走向门口。
我以为他要拂袖而去,喊来侍卫将我拖出去治罪,但他只是对门外的太监吩咐了一句:"都退下,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殿门再次关闭。
乾隆走回床边,在床沿坐下,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现在,告诉朕实话。阿穆尔是谁?"
我咬着嘴唇,不知如何回答。
说实话会害死阿穆尔,说谎又骗不过乾隆......
"他是......我部落的勇士。"
我最终选择了一个折中的说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曾有婚约。但自从我被选为贡女,就再未相见。"
"你爱他?"
乾隆直截了当地问。
泪水再次涌出。
我无法否认,因为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出卖了我。
乾隆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你知道欺君之罪的下场,也知道在宫中私通外男的下场。现在,朕再问你一次——你与阿穆尔,可有越矩之举?"
"没有!"
我连忙摇头,"臣妾以性命担保,绝无越矩!"
乾隆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那你为何在朕的床上为他流泪?"
这个问题像刀子一样刺进我心里。
为什么?因为沉璧的灵魂还在?
因为我对这具身体的控制并不完全?
但这些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
"臣妾......臣妾只是......"
我结结巴巴地寻找借口,"只是突然想起家乡......"
乾隆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顺嫔,朕最后警告你一次。你现在是朕的女人,心里只能有朕一人。若让朕发现你与阿穆尔还有联系......"
他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臣妾明白。"
我低声应道,努力压制着胸口的疼痛。
出乎意料的是,乾隆并没有继续追究。
他站起身,吹灭了床边的蜡烛:"今晚就这样吧。你睡这里,朕去外间。"
我愣住了:"皇上......"
"不必多说。"
乾隆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朕不喜欢勉强。等你真正准备好侍奉朕的时候再说。"
说完,他转身离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宽大的龙床上,被愧疚、困惑和莫名的失落感包围。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
每当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阿穆尔的脸,听到他呼唤"阿依莎"的声音。
更糟的是,乾隆离去时那失望的眼神也不断浮现在脑海中。
我到底是谁?是来自现代的楚欢欢,还是回部公主阿依莎?
我对乾隆是什么感情?对阿穆尔又是什么感情?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找不到答案。
天蒙蒙亮时,一个嬷嬷悄悄进来,将我重新裹进锦被里抬回寝宫。
按照规矩,未被临幸的嫔妃不能留在养心殿过夜。
回到自己的床上,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青柳手忙脚乱地安慰我,却不知我为何如此伤心。
"娘娘,别难过,皇上以后还会召见的......"
她小声劝道。
我摇摇头,无法解释这复杂的情绪。
哭累了,我昏昏沉沉地睡去,梦中又回到了那片草原,阿穆尔和沉璧手拉着手,越走越远......
接下来的几天,宫中流言四起。
有人说我侍寝时触怒了皇上,有人说我根本未被临幸,还有人说我在龙床上喊了别的男人的名字。
各种版本的传言越传越离谱,我的处境也越发艰难。
皇后趁机在请安时当众羞辱我:"顺嫔妹妹脸色不佳啊,可是夜里睡不好?也是,独守空闺的滋味不好受吧?"
其他嫔妃掩嘴轻笑。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自从那晚之后,乾隆再未召见过我,甚至连日常的御书房会谈也取消了。
我知道,自己已经失宠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太后似乎暂时放过了我。
也许在她眼中,一个失宠的嫔妃不值得再费心对付。
第七天傍晚,我正在庭院里发呆,青柳急匆匆地跑来:"娘娘!傅恒大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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