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后,袁承瑾看着摩拳擦掌的阿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确实没咋配过衣服,原来在学校也是买几套一样的轮着换,这次只能麻烦你了。”
“小意思。”阿萨自信的摆摆手,回答的极为干脆:“交给我就好!”
“那……”袁承瑾看着阿萨的眼睛,微微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把晚会衣服的事情拜托他后,自己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后怕,这种后怕不是对某种事物的恐惧,而是突然后背一凉,就好像……一条案板上的鱼,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而他现在,正是那条瞪大了白眼珠子的鱼。
阿萨小脸红润,眼里闪着精光,手里拿着卷尺,急不可耐的说了声‘开始!’后,便迅速拥了上来,她的双手扶在他的腰后,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呼出的热气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袁承瑾张开的两只手愣在了空中,无措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保持原样。
片刻后,阿萨把卷尺从他的腰后收了回来,轻声说:“量好了。”
袁承瑾眨眨眼温和一笑:“嗯,谢谢。”
阿萨对视一眼后别过视线,两只手拿着剪子卷尺像是春日扇动翅膀的蝴蝶,他的动作轻柔而迅捷,没有让他感到半点不适,袁承瑾此时想到,自己原来的梦想也是做个裁缝来着,想做出漂亮的衣裳,然后开家服装店,每天乐乐呵呵的开门关门。这种念头从福利院开始时就有了,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每每会想到服装店三个字。
不过现在看来,当裁缝的手艺自己是很难学会了,因为他做出的东西简直是浪费材料,他突然有股子莫名的悲伤,一方面是感慨自己脑子的蠢笨,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自己能学会的,一方面是感慨,如果……我也有父母呢,我的路,是否又会不一样呢,他们是否也会像这样给自己织好衣服给自己穿呢。
说实话,不羡慕别人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时插班上课,袁憕嫤也不在,他一个人都不认识,每每看到天凉了有家长来送衣服,他的心就会缩那么一会,跟他趴在桌子上一样——蜷缩着能温暖些。
虽说后来自己总会多带两件衣服以防万一,但缩着的感觉并没有消散多少,总会想,我……算了,不想了。
那时候学校门口的最左边有一个简易的秋千,课外活动时他就会坐在那,一荡一节课,他并不像大多数孩子那样喜欢活动课,不是多爱学习,而是总感觉孤零零的,上课时起码还有点热闹的气氛,可活动课没有,孩子们总是早早的嬉闹着分成了三五小群,丢沙包的丢沙包,弹弹珠的弹弹珠,翻花绳的翻花绳。
他没有时间融进去,所以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想总去麻烦袁憕嫤,你们看,她的身后有个跟屁虫欸,这种话他听不得第二次,这会给她添很多麻烦,他不想成为添麻烦的坏孩子。
所以啊,他那时候很想快点长大,大到能坚强的一个人荡完秋千,大到能给袁憕嫤不添任何麻烦,大到能一个人在秋凉天笑着站稳。
大声的告诉自己,孤独的孩子并不孤独。
袁承瑾垂着眉毛,鼻尖有些发酸,他的心底被撬开了一道口子,那是他从未拥有过的人生路口。
“咔嚓!”某个明亮的女声在对面的床上响起。
那是个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她盘坐在阿萨的大娃娃中间,穿着身繁复华丽的哥特裙,一眼分不清到底谁更像娃娃,好吧,还是能分清的,毕竟她小脸月白,精致如画,没有哪个娃娃能做的像她这么好看,女孩朝他挥了挥手里的拍立得,小心翼翼的把相片取出,那对高贵的紫金瞳里满是窃喜。
袁憕嫤一手在相片上轻轻拂过,变魔术般把它一转,成片得出,女孩拍拍裙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两条胳膊张开一步小跳,落在了窗口刚好洒下的阳光处,她抬头,带着浅浅的笑意,余下的影子与两人重叠,她看着动不了的袁承瑾笑意更浓,一步步走到近前,每一步都轻轻地没有声音,优雅华丽,仿佛比降生的天使还要神圣,她明明很成熟,但有些时候实在还是更像个稚嫩的孩子多点。
她捧着照片站在袁承瑾面前,那股子周身环绕着银十字与暮色的感觉又来了,放游戏里保底是个随身携带超级音响和场地特效的大Boss,女孩俏皮的眨眨眼,可爱的让人心脏乱跳。
“你……”袁承瑾咂咂嘴打破了刚描绘好的画布:“犯啥病?”
“哎呀,总二大人一直这么煞风景可不好。”袁憕嫤气鼓鼓的嘟起了嘴。
“总你个头总,做妹妹就要有点做妹妹的觉悟,没看见哥哥正忙吗,没空陪你玩cosplay过家家。”袁承瑾囧着脸摆摆手:“边去,哥正忙着呢。”
袁憕嫤仰头看着男孩,笑的阳光灿烂:“妹妹可是来跟哥哥送礼物的好伐。”
“啥?”袁承瑾眼皮立马一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现在两个都有点忍不住的趋势叫什么事,他实在是对袁憕嫤口中的礼物没有期待,播灾前科太严重了兄弟,张端喜欢吗,嗷一嗓子能变大狼人哦,厄瑞波斯喜欢吗,生死大战激情开麦还有偷鸡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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