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都是王满仓给害的,房子是你们盖,今天就把他们赶走。”王满光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充血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整个人像是一头被激怒到极致、濒临失控的猛兽 。
“对,今天晚上就把他们赶走,他们不配住我的房。”
王满光从小成绩就很不错,只是比王满仓差了一点点,他也很努力,警校就是他的梦想,结果现在梦想破裂了,不疯才怪。
村里成绩不好的,一般初三就已经辍学回来或者出去打工,有的甚至初一都还没念完。
以前,村里好多人都很羡慕王满天的爷爷奶奶,家中有两个读书厉害的孙子,将来必定有铁饭碗,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结果一家人不干人事,好好的一把牌打得稀巴烂。
王满玉和母亲刚回到家,王满天兄弟俩带着他们的爷爷奶奶上门来,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开骂:“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东西,王满仓那个杂种呢。”
“妈”。王满玉有些害怕躲到母亲身后。
“别怕,去叫你哥,还有你爸回来。”
“嗯”。
“去叫他们快点回来,马上搬走。”
王满玉出去没有几分钟,王满仓骑摩托车就到。
老太太看到王满仓,指着他就骂“王满仓,你个杂种,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把你二叔送进监狱坐了八年牢,你知道这对我们家意味着什么吗?你就是个祸害。”
“王满仓,你毁了我的前途,毁了我的梦想,你妈的,我跟你拼了。”王满光越说越气,最后失去了理智,握紧拳头就冲向王满仓。
王满仓抓住他的手臂,猛的一发力,来了个过肩摔。
砰的一声,王满光狠狠的被摔在地上,脚刚好砸到凳子,小木凳都被砸烂,疼痛让他叫得撕心裂肺。
王满天的爷爷拿着凳子要去打王满仓,结果被王满仓一把躲了过来,往他头上砸去。
“满仓,快住手,使不得”。父亲从门外面走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去挡在他面前。
而这老头也真的怕了,吓得双腿直哆嗦。
王满仓看着打不了这老头,一脚狠狠的踩在王满光的手掌上,杀猪般的叫声,让王满强一家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跑过来。
“满仓,出了什么事?”
王满仓指着躺在地上的王满光说道:“他爸判决书下来,判了八年,结果就上门来闹,让我们今天晚上就搬走。而这家伙想要揍我,结果被我撂倒在地上。”
虽然王满光也是他的堂弟,而且和他还有一点血缘关系,自从王满光他爸下毒这件事以后,从那时候王满强再也没有理过王满光。
“满仓,搬就搬,去我家住,等你把房子盖出来,谁稀罕这破房子?”
“上次已经说清楚,住满这个月,我家凭什么搬,再说马上就天黑,怎么搬”。王满仓虽然在说话,但踩王满光的脚,却越来越用力。
王满光一只手用力推开王满仓的脚,却怎么都推不动?一直叫个不停。
而这时候,王满玉也把家族里面的人全部叫了过来,一时间,家里面挤满了人。
“满仓,先放开满光,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家族里面年纪最大的堂爷爷说道。他的话,王满仓还是听,才松开脚。
“满仓,这样闹着也不是个事,反正码头上的小房子安了门,今天晚上就搬吧,就算搬到天亮,我家全部人跟你搬。”王满强拍了拍王满仓的肩膀。
“是啊,满仓哥,我也跟你搬。”一个比王满玉还小两岁的小堂妹也站了出来道。
“我也是”。
“我们也跟你搬,没地方住,就来婶子家住。”
“是啊是啊”。
王满仓看着眼前一群老老小小,酸涩与温暖交织在一起,眼睛里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雾,用力地点了点头,结果一点头,眼泪就流了下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一声含糊的“嗯”。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赶紧把眼泪擦掉,我们赶紧搬。”王满强说道。
王满仓不是因为赶走而流泪,而是因为这一群族人而感动流泪。
几个婶子大妈开始收拾东西,几个叔叔大伯搬大物件。
小堂妹和王满玉去楼上收拾被子,就连强哥的媳妇背着小孩,也忙过来忙过去。
王满仓看着这些忙碌的族人,内心翻涌的感动,可那股感动却如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想去收拾东西,可怎么都迈不开脚,呆呆的看着他们。
“满仓,别愣着了。”一位长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
“好”。
牛车上放着大件东西,小件还有容易碎这些只能靠人抬去码头。
一趟又一趟,每个人额头的汗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没有一个人说累,也没有一个人说饿。
搬了四个小时,已经到夜里十点多,想到谁都还没有吃饭,王满仓让母亲把家里面唯一的一只土鸡拿去强哥家杀,装着800块钱,骑着摩托车去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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