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鹭似乎有些惊讶于游嘉的问题。
她垂着眼帘轻笑了一声:“你与付裕之间的关系是正常恋爱,我不会干涉。不管是一直都很顺利想要结婚了也好,还是像现在这样分手……那都是你们之间的事。就算是现在重新在一起,是旧情复燃也好,还是利益使然也罢,也都是个人的选择。
即便……我是付裕的妈妈。他现在已经长大成人,有自己独立的三观,我尊重他的所有想法。”
游嘉却摇了摇头:“云夫人,我说的并不是这个。”
云鹭忽然抬起了眼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游嘉。
从眉眼到耳垂,从眼角上扬的弧度到笑起来时面部的肌肉变化,几乎细微到了每个分毫。
“是。”
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却在游嘉的心湖丢下一颗石子。
云鹭看似答非所问的回答,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几乎让游嘉将所有的一切串联。
“不过。”
云鹭放下手中已经变得不再温热的毛巾:“付诚想要见你,也是真的。他的那句话,也是真的。”
游嘉看着眼前的云鹭,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良久之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直到女佣再度敲响玻璃房的门,两人之间再未说过一句话。
“游小姐,付董想要见您。”
游嘉起身:“好。”
走出玻璃房之前,游嘉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云鹭。
她依旧坐在玻璃窗旁,满屋花卉之中,维持着游嘉刚进来时候的姿势,脊梁笔直地坐着。
游嘉忽然注意到。
一开始走进这间玻璃房,她只觉得是云鹭精心养护的花房,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花朵。
可现在心境不同,再去看却又是截然不同。
这里除了玫瑰和月季之外,竟然只有两种花。
薰衣草和昙花。
…………
……
女佣替游嘉敲响了书房的门。
书房很大,和游景愉的书房有点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和一些收藏品。
付裕正撑着头,跷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脸吊儿郎当。
而坐在主位书桌后的付诚却丝毫不在意儿子的姿态,自书房门被女佣打开之后就一直打量着她。
这种打量又是和云鹭截然不同的了。
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
反而倒更像是……一种审视。
在此之前,游嘉从来没有见过付诚本人。
若说付裕的五官和云鹭有六七分的相似,那么他和付诚怕是连两分都没有。
付诚的长相有一种南方人特有的顿感,这种面目特征在付裕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显现。
付裕的的面部线条要更加锋利,整张脸虽然并不凌厉,却也是干净利落的。
比起付裕,付斯南的确长得更像付诚。
父母大概总会更偏心那个长得像自己的孩子吧。
“游嘉。”
付诚开口了。
付诚的书房很大,一张书桌前面还面对面放着四张沙发椅,每侧各两个,中间隔着小茶几。
付诚示意游嘉坐在了付裕的正对面。
付裕垂着眼帘,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只在游嘉走进房间的时候懒懒抬眼看了她一眼。
付裕的表现就好像游嘉是付诚的客人,是他素不相识且并不感兴趣的人。
不过和付诚一样,游嘉对付裕的表现毫不在意。
“付董说,曾经在我父亲生前见过他一面?”
游嘉自觉和付诚之间没什么话题可聊,再加之她了解了付斯南和云鹭的事情之后也懒得和付诚多加寒暄,便放弃了思考直接奔向今天来付家的主题。
这些精于生意的人似乎都不太喜欢游嘉这种直接的方式,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节奏。
付诚接了游嘉的话茬,却并没有直接告诉她答案。
“我不大喜欢你父亲。表面上总是谦逊有礼,其实心里却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明明身在生意场上,可就是硬的像块石头,好像永远也学不会该怎么说话。”
游嘉蹙起了眉。
付诚这话若是只看字面,似乎是在说游景愉的不是,可若是加上他说话时的语气语调,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游嘉生来就对别人的表情、说话时的语气比较敏感,她能迅速从云鹭的三两句话中推断出一些事情,自然也能够从付诚的语气中察觉出些不对劲。
见过云鹭之后,在来书房的路上游嘉想了很多。
如果她推断的是真的,云鹭的意思就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付诚和游景愉应该只会是敌人才对。
付诚很快又接着说道。
“像他这样的人,在我们这样的圈子里,本来应该是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可惜,这样的人偏偏有一个好家世,长了一副好脑子。”
硬生生还是挤了进来,让华泰海能上市了。
付诚点了点桌上的文件,终于正面回答了游嘉一开始的问题。
“我的确见过你的父亲。甚至,我应该是他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前几天缪云对她说的那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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