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露出礼貌的浅笑,“林老爷说的是,龙舟比赛可是我们县一年一度的盛事,错过了便要等到下一年了,所以出发前,晚辈特意跟夫子请了两天的假。”
林老爷诧异了一下,“喔?”
沈春兰和林二爷也意外的看向沈淮。
“夫子说,读书之人不可两耳不闻窗外事,有机会能出去走走看看,开阔视野也是好的,便允了晚辈的请求,不过回去之后得上交一篇心得。”
林老爷听言,乐道,“看来这假也不能白请啊,还要写文章。”
“爷爷不会以为谁请假都有这个待遇吧?”林致远忍不住插话,“表弟在学堂,可是夫子的得意学生,换做别人可不会给你布置这种课业。”
林夫人开口,“照你这么说,得夫子看中,才会有这般待遇咯。”
“那肯定啊,得意学生有望科举,而差生只是进来混日子的,夫子自然不会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尤其是学了四书五经,夫子给我们布置的课业都不一样。
像我们班上的赵锦熙,夫子很少给他布置课业,便是布置,那赵锦熙也不当一回事,久而久之,夫子便懒得给他布置了。”
听了林致远的话,沈淮呆了一下。
没想到县里的夫子是这样的,对比之下,小魏夫子负责多了。
只要你肯学,他都会用心教。
“赵家是商户,那赵锦熙学好了也不能参加科举,说不定过两年,他便要回去跟家中长辈学习经商之道了。”
沈春兰看向林致远,语气严肃,“致远,你万不可学这赵锦熙啊,他们赵家有万贯家财供他挥霍,我们家可没有这个实力哈。”
“娘,你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林致远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我可是有大志向的人,怎么可能向赵锦熙之流看齐?”
商人虽有家财万贯,但地位极为低下。
他将来是要考举人的,肯定不会与赵锦熙之流为伍。
林夫人见沈春兰还要说教,赶忙道,“赵锦熙是赵家长孙,比致远还要大上两岁,赵家不会留他在学堂多久的。”
说着,视线转到沈淮身上,“沈小公子,你们家种的黄芽菜很适合夏天吃,就是没卖到县城里来,真是可惜了。”
“不瞒夫人,家父也想过这个问题,奈何家中人手不够,又无车马可用,只好同附近的酒楼合作,赚些辛苦钱。”
沈淮刚说完,便见林老爷点点头,“从龙溪镇到县城,是有些距离,一来一回的确不方便,而且黄芽菜又不能久留,确实不方便拿到县里卖。”
“林老爷说的是,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沈淮说道,“只要不采收,连盆带泥的装进车里,并不妨碍什么,就是费些木盆罢了。”
此次带来的黄芽菜,是用沙子种的。
林老爷笑道,“这倒也是个办法。”
“听你姑说,黄芽菜夏日长的比较快,冬天比较好卖还是夏日比较好卖?”林夫人开口。
“这个怎么说呢,夏日蔬果多,买黄芽菜的人便少一些,但出售的次数多;冬日蔬菜少,买黄芽菜的人便会更多些,但冬日黄芽菜生长慢,出售次数相对减少。”
沈淮停顿了一下,“总体来说,其实是差不多的,能挣点辛苦钱,支撑晚辈的学业。”
林夫人点点头,“读书是挺费钱的,不过,读书去了便能出人头地,听致远说,你学业还不错,那便好好努力,别辜负了家里的一片苦心。”
“晚辈知晓的,也不敢怠慢。”
“嗯,时候不早了,想必你们也饿了,先下去用膳吧。”
等沈淮等人走远,一向挑剔的林夫人当着林老爷的面赞道,“这孩子,小小年纪,言谈得体,进退有度,瞧着都不像乡下来的,反倒有两分官家子弟的气度。”
“不然你以为致远能同这个表弟玩的好是为何?”林老爷睨了对方一眼,“咱们那位亲家,可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若不是当时家中无长辈提点,也不至于埋没了。”
林夫人直接翻白眼,“这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你还提着做甚?左右两家都是姻亲了,我还能一直揪着老二媳妇的出身做文章不成?”
“我只是想提醒你,沈家供沈三郎读书,是有野望的,你也别盯着儿媳给娘家买了多少东西,左右都是亲戚,别太小气了。”
……
沈淮姐弟跟随沈春兰和林二爷回了东院。
他们是各院独自开火的。
初一和十五才聚集正院,一起用膳,顺道汇报事务。
林家人丁不旺,早年是全家一起用饭的,后来大爷卧病,林夫人又时常看沈春兰不顺眼,林老爷这才让各院独自开火的。
到了东院,大家明显放松许多。
“静表姐。”
沈月和沈杏看到林静,直接冲过去把人抱住。
“淮表哥。”
林致祥看到沈淮,也非常开心,围着沈淮表哥长表哥短的。
他现在六岁多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胖嘟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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