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清晨,雨丝从灰蒙蒙的天空中落下,将整个港城笼罩在一片湿漉漉的雾气中。
位于新界的青云道观坐落在半山腰,青砖黛瓦,飞檐斗拱,古朴而庄严,宛如一幅泼墨山水画。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汇成一道道细流,顺着石阶蜿蜒而下,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道观门前的石狮子被雨水冲刷得格外清晰,威严守护着这片神圣之地。
街边缓缓行来一列数十辆黑色豪华加长轿车车队,车身于雨幕之中散发着幽冷气息。
车队整齐有序,缓缓驻停。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们行动利落,依次下车,旋即撑开黑色雨伞。
刹那间,黑伞似林,井然排列。
后车门打开,手杖先行出来踏入水中,接着万鲍身姿笔挺下车,眼神锐利如鹰,威严十足。回身伸手牵出妻子孟艳芝。
孟艳芝身着素雅旗袍,气质端庄。
另一边,荣唯宝身着一袭银灰色长袍,手拄拐杖,在一众子女孙辈的簇拥下现身。虽身形略显佝偻,但气场强大,岁月沉淀下的威严丝毫不减。
“行不行呀?真能走吗?” 万鲍眉头轻蹙,关切询问。
“放心鲍叔,医生也说多锻炼锻炼,父亲慢慢行走没问题。” 荣啸微微躬身,语气恭敬。
“放心,虽然我比你岁数大,但我命不是一般硬。”荣唯宝爽朗一笑,声如洪钟,在雨声中格外响亮。
孟艳芝在一旁浅笑嫣然,轻声说道:“先进去吧,这雨气重,别着了凉。”
万鲍微微颔首,抬手示意妻子孟艳芝扶住自己的胳膊,先行进入道观。
保镖们训练有素,早已撑开黑色的雨伞,形成一片黑色的屏障,隔绝那不断落下的雨水。
雨滴打在雨伞上,发出密集的“噼里啪啦”声。
万家、荣家、胜家、叶家和苏家,还有龙家人全部到齐。连荣啸的妻子金燕和叶天阔的母亲韩玉兰都从国外返回,悉数到场。
各家保镖撑着伞,将道观围得严严实实。
几家人从车上下来进入大殿,只有鞋子沾染水汽,其余皆干爽如初。
恰在此时,一位身着道袍的老道士,手持拂尘,稳步走出:“贵客临门,小道有失远迎。”老道士微微拱手,声音平和,在雨声中清晰可闻。
万鲍和荣唯宝纷纷作揖回礼。
万鲍神色庄重,沉声说道:“今日有劳道长了。”
大殿内,诵经声响起,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味道。
万盈月站在人群中最左边,不经意瞥见站在最右边的宫宴卿,冷呲一声。
不明白外公为什么叫他来!一身纹身,那么重戾气,来这清净地干嘛!
万鲍和荣唯宝并肩站在前端,神情肃穆,带领众人敬香。
袅袅香烟升腾而起,仿若连接着尘世与仙境。
敬香完毕,二人便与道长一同前往厢房。
女眷们整齐跪在蒲团上,神色虔诚,轻轻摇晃着签筒,竹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似在诉说着各自的祈愿。
先生们则在跪拜后,走出大殿,站在一旁角落,点燃香烟,吞云吐雾间玩笑闲谈。
几家小辈依旧跪在原地,身姿端正,面容庄重,延续着家族传承的礼仪与规矩 。
除了万盈月。
万盈月瞥见不远处的宫宴卿,眼神里满是嫌弃,白眼一个接着一个。
宫宴卿却像是毫无察觉,依旧闭目合十,跪在蒲团上,一脸的虔诚。
荣祖耀凑过来,打趣道:“眼睛歇歇吧!这可是清净地,戾气别那么重!”
万盈月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蹑手蹑脚朝着后门走去。
此时,宫宴卿、苏妄、胜金棠和叶天阔依旧跪在蒲团上,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心有所求。
万盈月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在回廊处对荣祖耀说道:“你也回去跪着得了!祖赫姐都求签去了,你和我在这干什么!”
荣祖耀脸上挂着那副不羁的笑容,轻挑着眉:“我所求,还得月大小姐帮忙才能如愿!”
万盈月马上一个制止的手势,脸上满是拒绝的神情:“哎!你这大少爷可别说!我不想知道啊!”
荣祖耀神秘兮兮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候你不想知道也会知道。”
万盈月无奈又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再说些什么。
龙少风这时走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敬意,羞涩小声叫了声:“月姐姐!”
“祖耀哥。”
“少风是不是又长高了?!这才几天?”万盈月伸手摸他的头,感觉又高了许多。
荣祖耀叼了根烟,却没点燃,吊儿郎当说道:“我这干表弟正值青春!长高不是正常嘛!来,叫声表哥听听!”
“你别讨人嫌了!”万盈月嫌弃瞥了荣祖耀一眼,把烟拽下,塞回他西装口袋。
荣祖耀毫不在意:“哎!宝姨要是和霆叔结婚,你真是人家半个干姐姐!”
万盈月一脸迷茫:“被你绕晕了!”
“捡个这么大的便宜弟弟不好吗!不是,他们哥几个求什么呢?半天不睁眼!”荣祖耀朝殿内那些跪着的人努了努嘴,眼神里满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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