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默默的看着她的目光,回道:“我跟临川王并没有什么交情,不过他派人来找我有点事情,却被我回绝了——这样,我先去看看人出了府没有。”
也是魏二姑娘与这位唐公子命中有缘,那临川王打发来的侍女冒着风雪过来一趟,结果被青鸾拒绝之后,一时间也不敢回府复命,便上了马车后一直坐在车里想辙。青鸾这边打发人出来查看,她倒心细如发,马上就让小丫鬟过来问。
于是两刻钟之后,又喜滋滋的从湘东王府里出来,再上马车时,可是一扫之前的沮丧忐忑,高声命车夫回府,只等着到主子面前讨赏了。
青鸾因此少不得要去一趟九音宫,毕竟萧宏给的面子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江无畏来的。再则那日之后,她便一直不得空再见,也不知道她调养的如何?
徐曼领着她上来房间,推开门就见江无畏正在逗猫。她的闺房朝向和位置都极好,冬日里要是有阳光,撩开窗纱就能照到人脸上。许是因为产后体虚又不出门的缘故,江无畏穿着一身素白的寝衣,外面也只松松的裹了一件浅青色暗花的长袖大襦,倒是腰间系着一枚造型别致的玉环,显出几分少女的灵动之气。
见青鸾进来,她自地毯上抱着猫儿起身。青鸾见她脸色仍显苍白虚弱,不过素颜美到极处几乎毫无瑕疵可寻,便道:“看来你精神尚好,我就放心多了。”
徐曼带着人都退下了,江无畏坐在塌上给她沏茶,青鸾伸手接过茶壶来,道:“你多休息,我自己来就好。”
她也不跟她客气,只是难得安静的点点头。听青鸾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静默了好一会,才道:“他前日派人来送千年雪莲果,被我轰出去了。不过这事没什么干系,他既然派人去求你,你随便提个什么要求,他做不做到都是他的事情。便是做到了,也不意味你欠他什么。反正,这个人我以后不想再见。”
青鸾在她的八宝茶中再添了点热水,点头道:“嗯,我知道,但是还是先过来跟你知会一声……不过我没想到他真会弄到千年雪莲,这东西并不好搞,尤其是这时节,关外都已经大雪封路了。他这颗,可能是从宫中弄出来的。”
江无畏的身子靠在宽大的迎枕上,双眸似开半阖的,一副娇慵乏力的模样。青鸾伸手扣上她的脉搏,片刻之后心凉了大半:“你气血过于亏损,若不能调养好,只怕将来——”
“我知道,是我不想调养的。将来,我没有将来,青鸾,我也不想活的太久。”
她说这话时,怀里的胖猫忽然弓起身来冲青鸾有些敌意的喵呜一声叫唤。青鸾看着那猫的眼睛,巨大的瞳仁里辨不清到底有些什么样的意味。可是看着,就让人心底发冷又无力。
她想劝她,又不知从何入手,费尽心思想了半天,只得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朋友一场,我们总算有缘。其实我有私心,总想着你能继续跟以前一样精明厉害,无所不能。无畏,我还想以后能时常与你相见。若没有你,这偌大的建康城,于我而言则更加孤独和寂寞。”
江无畏便伸过手来,她的指尖泛着一股不是健康常人能有的冰凉病气,整个人也跟着透出一股子的寒凉,可是笑容是暖的,直抵人心:“我也庆幸能遇见你,青鸾,你放心,我没那么快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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