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委实粗鄙,掌珠等三人吓得都是花容失色。萧绎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徐不慢的说道:“本王的王妃出身东海徐氏,她的亲兄长如今拥兵数十万驻守边塞,乃是大梁国中人人敬仰的忠义将军。你们堂堂大丈夫,却对几个弱质女流之辈口出如此不堪的恫吓之词,这是不是太有失身份了?”
听他这么一说,黑衣人首领方才想起来,湘东王对这位王妃确实是爱护有加。而自己之前虽然也隐约听过徐氏门楣高贵之类的话语,但却没有认真往心里去。这时候方才仔细的看了看掌珠,一见之下,却不由怔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自觉失态。
而掌珠却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犹如一场噩梦,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死,说不定还会被这些黑衣乱党打骂,于是不禁又抽抽噎噎起来,形容犹如梨花带雨。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此时王府内外的亲兵侍卫都围拢过来,只是不敢靠前。黑衣人首领手持利刃挟持在萧绎咽下,萧绎忽然停下脚步道:“你们已经抓住了本王,她对你们没有用了,不如就在此放了她。”
黑衣人首领头也不回地说道:“不,有她在我们手里,王爷你才会对我们言听计从。”
“这里是王府二门处的壁照,从这里往外走,便是大门。”萧绎继续镇定地说道,“本王答应跟你们走,但是前提条件是你们先放了她。”
黑衣人首领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这一行人跌跌撞撞走了一段路,逐渐转到一条飞檐的侧角屋脊处。这边的檐下左右放着两只大缸,里面都蓄满清水,以作万一不甚走水时灭火之用。
眼见王府大门在望,一行人都不由加快了脚步。但就在此时,有一连串的脚步声从门口方向传来,一只火把摇曳着火光晃动,紧随着一个他们熟悉的声音,冰凉无味的说道:“都放下手里的家伙,不然,莫怪我手里的刀子不认人。”
黑衣人首领当先反应过来,犹带了两分不信,定睛细看,果然是冷定乾。再一看他手里用刀抵着的那个人,却不由勃然色变,大怒道:“好你个姓冷的逆贼,大人与老大人素来待你不薄,你倒好,居然敢叛主求荣——”
冷定乾却不管他骂的难听,只是装作无意的将刀子再往手中的人质脖子上又靠近了一分,鲜血顿时慭慭而下。
“废话少说,现在王贞秀在我手里,咱们以人换人!否则,我不介意在他身上先戳个十个八个窟窿,再送他去见他老子!”
“你这个叛贼!简直就是狼心狗肺!枉老大人生前还再三叮嘱我们,要我们接纳你,没想到,你原来从来就不曾有过半点忠心!”
冷定乾狠狠的呸了一口,反唇相讥道:“忠心?我该对他们王家父子有忠心吗?想我堂堂临月剑,却因为被人算计下了毒而不得不隐姓埋名,就此成为王家的杀手。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寻思着报复,如今好不容易被我寻到机会,你以为,我还会跟你们一样,甘愿给人当走狗做奴才?”
“放你娘的狗屁!看我不杀了你这反贼!”这黑衣人首领显然最忌讳的便是走狗奴才这样的字眼,当下也不顾其他的,神色间怒发冲冠,抵在萧绎颈间的手腕也往外移了几分,而萧绎趁机一掌重重的打在他的腰间。只听一声闷哼,黑衣人首领立时往下蹲下七八公分,手中的匕首也往外斜移至萧绎的右腿下方。
而屋顶上一直暗中观察局势的陈霸先和周文育两人则趁机挥剑砍下,陈霸先一剑斩落那黑衣人首领的右臂,“当啷”一声,匕首终于落地来,随后被冷定乾一脚踢入花丛中。黑衣人首领既被斩断右臂,而后又瞬间被冷定乾和陈霸先两人同时夹击,早已无暇顾及人质萧绎。
萧绎趁机蹲身藏于檐下那口巨大的水缸后,他见掌珠被黑衣人带着左闪右奔,而此时府中的侍卫亲兵早已尽数杀近前来。双方混战中,只听刀剑呼呼作响,不时有鲜血断臂残肢从眼前飞过。心中焦急之下,只得连连推开身边簇拥过来的侍卫,怒道:“你们快去救王妃!一定要把王妃救回来!”
“是,王爷。”侍卫们得了严令,也只得硬着头皮往那一堆厮杀的正酣的人群中挤进去。正好这边陈霸先跟冷定乾两人联手合击之下,已将那黑衣人首领反手捆束于身后,陈霸先便朝冷定乾道:“这边交给你,我去救徐王妃。”
不想,冷定乾却一把拦住他,道:“我可不是你们王爷的走狗,我此来只是因为云镜的性命还受制于那个赤芍。现在我事情办完了,你们王爷已经脱险,那么我便回去秦风楼要人。”
眼见他就此要走,陈霸先暗道不妙。因为冷定乾在王贞秀那边稳站第一高手的身份和地位,所以这些黑衣人当中,不少是因为眼见他叛变投敌而阵脚大乱的。且王府亲兵中,能有这些黑衣人一般身手又心智坚定沉稳的,实在并不多见。于是一番权衡之后,他迅速回道:“前辈只想着回去救自己女儿的性命,可是却不知道,云镜姑娘所效忠的人,便是徐王妃。若给她知道,你因为见死不救而导致徐王妃不测,那我想,只怕以后她一定不会再想见你,甚至会因此而恨你,鄙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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