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犹德家的房屋,和拐子李的房屋差不多一样,也是前面是一个院子。
中间是三间主屋,后院还有三间矮小点的杂屋,做厨房与猪牛栏。
覃犹德和儿子覃仁忠各一个睡前房,后面两个后房是没人睡的。
和陈有贵说好,送陈有贵回去他的家,方便煎药和换药。
覃犹德便开自己睡的左前房门,到儿子覃仁忠睡的右前房外喊一声:“忠儿,起床了去对门村你陈叔家里,喊你莫婶叫人来抬你陈叔回去!”
“干嘛叫莫婶喊人来抬陈叔回去,留陈叔在我们家不好吗?去拐子李那里要药,换药还近一点呢!”
覃仁忠在床上说,到底还是一个孩子想得就是简单。
“留你陈叔在家里当然好,去换药拿药也近。可是我们不是还得去犁田和铲田基的?谁给你陈叔煎药和换药,人家都犁田准备撒秧,我们不能落后呀!”
因为陈有贵睡在他的房里,覃犹得只能把话说娓婉一点。不然的话让陈有贵听到了就不好。
本来昨天晚上背着陈有贵到家里,覃犹德是打算铺床让陈有贵单独睡的。
一来回得太晚,做一天事情太困。二来担心以后难拆被套来洗,反正就是让陈有贵睡一晚上,第二天就送他走的。
于是覃犹德就不另铺床,让陈有贵和他睡一张床上了。
到底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爸爸覃犹德轻轻那么一解释。
覃仁忠立马在床上说:“爸,儿子这就起床去对门村,叫莫婶喊人抬陈叔回去。”
覃仁忠说罢迅速穿上衣服,起床开房门出来,连脸也不洗就跑去对门村陈家。
妈妈莫美芳昨天去思崖村,直到天黑都不见她回来。
也不知道爸爸陈有贵脚伤得怎么样,拐子李给爸爸用药治疗不成?
昨天晚上和弟弟把鱼仔烤干,又煮饭吃了夜饭,陈娟淑就打算过思崖村,看看爸爸的情况。
可是弟弟陈祥吉说他怕,不敢一个人在家里睡觉,不让陈娟淑去思崖村看爸爸妈妈。
陈娟淑就没有去着思崖村看爸爸妈妈,一夜睡不好觉。今天早上她就打算去思崖村,看看爸爸怎么样,妈妈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带爸爸回来。
“弟弟,姐姐要去思崖村看爸爸妈妈了啵!”陈娟淑从自己睡的后房,起床出来到前面房得弟弟就喊道。
“姐去看看爸爸妈妈,没人煮饭我吃什么?”陈祥吉说,由于那个年代普遍重男轻女。
姐姐陈娟淑六七岁时,不但会煮饭煮菜,还会做好多家务。如洗衣服,找猪菜,煮潲喂猪,看牛什么的。
弟弟陈祥吉如今六七岁,连煮自己吃的都不会。可想而知陈有贵和莫美芳有多么的重男轻女。
陈娟淑说:“姐姐去一下就回来,你担心什么?”
“去一下,万一你回不来呢?”陈祥吉讲条件说。
“万一姐回不来,昨天晚上不是还有点饭菜吗?热来吃嘛!”听不到弟弟做声,陈娟淑转身就出门去了思崖村。
“忠哥,你这是去哪里?”才过河看见覃仁忠迎面跑过来,陈娟淑问道。
“去你家呀,还有哪去!”抬头看见是陈娟淑,覃仁忠说道。
“去我家,这么说,我爸我妈在你家吃饭和住夜的了?”
“你爸在我家住夜,你妈没有到过我家!”覃仁忠如实说。
“我妈昨天跟后去的思崖村,我妈没到你家,那我妈去哪里了?”听覃仁忠说她妈没到思崖村,陈娟淑连忙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
“哪你到我家干吗?”
“去你家讲你们听,把你爸爸给抬回家呀!”
“把我爸爸抬回家,我爸爸的脚怎么样了?”
“你爸爸脚断了,拐子李说是粉碎骨折!”
“粉碎骨折,拐子李给我爸爸用药了?”
“给用了,还是我爸爸给了两块银元,拐子李才给陈叔用药的!”覃仁忠有点邀功请赏。
跟着问:“你妈呢,快叫她去喊你叔叔他们,去把你爸抬回来!”
“我妈从昨天走了就没有回着家,不晓得她去哪里了!”陈娟淑说,为妈妈莫美芳不知去哪着急又脸红。
“那怎么办,你爸爸既要换药,又要煎药吃的呀?”覃仁忠想说,我们家要犁田撒秧,也没空在家给你爸爸换药和煎药的呀?
可是覃仁忠哪里敢把上面的话讲出来?一把上面的话讲出来,不是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那你先回家,我这就回去喊我叔叔他们,去抬我爸爸回来!”覃仁忠不讲后面的话,陈娟淑也明白。
叫覃仁忠先回家,她就跑回家去叫叔叔他们去抬爸爸。
“妈,你去哪了?”陈娟淑才跑回到村口,就见妈妈莫美芳,从镇上的方向走了回来,她问道。
“去你外婆家!”莫美芳淡淡地说,本来昨天下午回娘家。
她是打算在娘家住两天,等覃犹德拿钱给拐子李,拐子李用药给男人治疗了再回来的。
没想到娘家兄弟和弟媳忙着犁田做田工,她住两天,就得去帮兄弟做田工。
她自己家的田工都还没做呢,怎可能帮兄弟做田工?再讲男人陈有贵脚伤,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要是脚真的断了,覃犹德又不帮出钱,拐子李不给用药治疗,那丈夫不得残疾吗?
丈夫一残疾以后都干不了活,那她和儿女,这个家怎办,怎么生活?
这样一想,天一亮起床脸都不洗她便回来了。
“去我外婆家干嘛?”陈娟淑想讲,你说去看我爸爸,怎么不去看我爸爸?
还跑回外婆家去,我爸爸脚都断了,你还有心去外婆家?
可是陈娟淑还没有讲上面的话,妈妈莫美芳先说道:“去外婆家干嘛,去问借钱呗,你爸爸送去拐子李那治疗不得要钱用吗?”
妈妈莫美芳说是去外婆家借钱,陈娟淑立马原谅了妈妈。
但她还是问:“那你去外婆那借得钱了?”
“没有,舅舅舅娘说他们也没钱了!”
“这可怎么办?忠哥刚刚来说,他爸爸给了两块银元,拐子李这才给我爸爸用药的呐!你去借不到钱,拿什么来还给忠哥家的?”
陈娟淑的话一停,妈妈就说:“没钱还就先欠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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