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陈有贵和女儿陈娟淑,在自己的说辞下,无话可说,同意一同去镇子的外面看外婆。
莫美芳便说:“那还不去拿你们自己的洗换衣服,等下太阳大,天气热起来才去,不难走吗?”
“领导”都发号施令了,而且如河东狮子吼一般,丈夫陈有贵和女儿陈娟淑哪里还敢不动的?
“领导”一旦生起气来那还了得,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复返。那这个残的残,小的小,没有劳动能力的家庭,还不等着玩完?
因此听得“领导”莫美芳一声号令,父亲陈有贵和女儿陈娟淑,立刻回自己的房间拿一身洗换衣服。
只有儿子陈祥吉不用动,如果说莫美芳是一家人的领导。儿子陈祥吉又是莫美芳的领导。
这还怪着儿子陈祥吉不动的吗?他就是家里的小祖宗,领导的领导嘛!
丈夫陈有贵撑着柺棍,回房找他的洗换衣服。女儿陈娟淑也回房找她的洗换衣服。
莫美芳跟着也回房去找洗换衣服,把她和儿子陈祥吉的洗换衣服找到。
待丈夫陈有贵和女儿陈娟淑,拿来他们的洗换衣服。
莫美芳用一个布兜,把自己的洗换衣服,儿子陈祥吉的洗换衣服,丈夫陈有贵和女儿的洗换衣服给兜起。
打成个可以背的结递给女儿陈娟淑,女儿陈娟淑不拿。
莫美芳生气地问:“不拿包袱,那你就去讲给你婶听,叫她喊有富叔叔帮看屋,吉秀妹妹帮看牛!”
母亲莫美芳的话一停,父亲陈有贵再一说:“娟儿听话,把包袱拿起好去看外婆!”
陈娟淑又才拿上包袱背在背上,跟着父亲陈有贵,与弟弟走出大门去。
莫美芳去堂弟媳吴妯娌,那说一声,交待她帮看屋,帮看牛。
再回来她拿锁子把厨房锁上,走后门进闩上后门,走前门出锁上大门。
就与柱着拐杖的丈夫陈有贵,拿衣服包的女儿陈娟淑,颈连手挂着布带的儿子陈祥吉出村去看外婆。
农历四月半的天气开始热炎,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上。
知了一声声叫唤,像是在欢送陈有贵一家四口人。
他们一家人是沿着思崖河的左岸往外走的,和那天从思崖村覃家回来是一样的。
母亲莫美芳走在爸爸陈有贵,和儿子陈祥吉的中间,女儿陈娟淑单独走着拉开一段距离。
所不同的是那天从思崖村覃家回对门村,陈娟淑是牵牛走在最前面。今天外出陈娟淑则是背着包袱,走在最后边的。
陈娟淑不是不想去外婆家看外婆,外婆确实一直对她很好。
不管是她回外婆家,还是外婆来她家,有好吃的外婆总是先给她。然后才到弟弟陈祥吉。
外婆总是夸她长得可人,也有出息,人见人爱,想不喜欢心疼都难。
而是她担心这一去,很可能和覃仁忠,忠哥又订不成亲。
虽然她还不太明白,订亲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是她特别希望与忠哥在一起,他的木讷,他的憨厚,有时还有点小小的狡猾,深深地吸引着她。
她在他家住的一个多月日子,可以讲是她从懂事以来最快乐的一个多月。
在那一个多月的日子里,她同他除了晚上睡觉,基本上是形影不离。
他们一起赶牛上山,一起上山打柴。一同搞野炊。
一同带领一群男孩女孩,楚河汉界地与李祖佑,吴金保带领的男孩女孩,对打泥砣仗是难舍难分。
一同赶牛和挑柴回家,又一同下田铲田基,再一同扯秧插田。
可以讲在那一个多月的快乐时光,超过她几年所得到的快乐时光。
她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得像一个人。村上人见了无不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儿,叫他们小夫妻。
似这样,要是订不成亲,她能不担心,她和他以后不能在一起的么?
而且母亲莫美芳,好像时不时还流露出,不让她和忠哥在一起的意思。
虽然母亲莫美芳没明说过,但她时刻都能感觉得到,母亲莫美芳不满意她与忠哥在一起。
而是利用她与忠哥,达到度过难关,似这样她能不故意落后以示抗议的么?
“你还不走快点,拖拖拉拉的在后面干吗?”正是陈娟淑故意落后,想着心事的时候,母亲莫美芳在前面一点点的地吼问道。
“走那么快干嘛,爸爸和弟弟又不是走得不快!”陈娟淑应道,还噘起嘴巴。
“嫌爸爸和弟弟走得不快,你不可以过来扶他们一点,走快点的嘛!”莫美芳说,有点鸡蛋里挑石头。
“人家都背衣服包了,还怎么去扶他们?”陈娟淑噘着嘴,嘟囔说。
“我看你个死丫头吃着药了是吧,妈讲一句,你回一句!是不是身上痒,找打?”莫美芳不由得骂道,陈娟淑这才不吱声。
“妈,人家脚又酸又痛走不得了!”陈祥吉撒娇道,还就势坐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赖皮不走。
“才走不到一半路,你就喊脚痛。吃大碗饭就能干,走点点路都不能干!”
女儿陈娟淑才闭口不吱,儿子陈祥吉又来事,莫美芳不由破口大骂儿子陈祥吉,无用吃大碗饭就能干。
但是看见儿子陈祥吉赖皮不走不算,还硬是又哭又闹起来不走。
莫美芳又像往时一样雷声大雨点小,挠痒痒似地打儿子陈祥吉两板。
最后无可奈何矮下身,背对儿子陈祥吉说:“来,妈背你,硬是前世欠着你的,今世来还!”
陈祥吉破涕为笑,爬上母亲莫美芳的背,由母亲莫美芳背着走。
就这样,丈夫陈有贵柱着柺棍像个战败撤退的伤兵。妻子莫美芳背着一个都差不多,有她高的儿子陈祥吉。
女儿陈娟淑背着一个,差不多有她大的衣服包,走在外出的路上。
人家正常情况下,最多需要两个小时就可能走到外婆家。
他们一家足用了五个多小时,从吃早饭后走起,硬是到人家煮夜饭时分才到外婆家。
外婆家所在的村子叫龙虾村,与龙口镇隔河相望。
“姐,怎么这时才回来啊?”天亮自己就给人去通知姐姐莫美芳,姐姐竟然到煮夜饭时分才回到家。
弟弟莫美寿见了,不由喊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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