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天尤人地说了一句,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兄弟啊?!
看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的兄弟莫美寿一眼。
莫美芳就提议道:“拿不出钱来举办葬礼,让弟兄叔侄,姑娘大嫂大婶,来帮忙送母亲上山入土为安。那就不把房屋卖了,就把田地卖了呗!我完成我做女儿的任务,你得完成你做儿子的任务!”
“你总精(乖)只买寿用品,寿褥寿被寿衣寿帽寿鞋。却叫人家既买棺材,又要出大钱举办葬礼。”
偷瞧姐姐莫美芳一眼,莫美寿接着说:“寿褥寿被寿衣寿帽寿鞋才多少钱?恐怕连棺材钱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人家还要出钱操办葬礼,你讲得多少钱?”
一直以来地方风俗,都是坚持红喜有请才有用,无请用不着。需要用人时是要去请的,人家来帮忙还不算,是要给份子钱的。
白喜则是不用请,听到消息人家就拿香拿纸来了。烧了香和纸就帮做事,是不要给份子钱的。
一切费用,包括吃的,用的,请先生,请吹鼓手,打道场等等一场费用都是孝子出的钱。
一场白事最简单的也得吃个两三天,搞复杂一点的得吃个五七天。
那是需要不少钱来用的,用现在的货币来讲,最简单的也得一两万块钱。
搞复杂的怎么也得要个三几万元,而这些三几万元钱。而且是没人帮你出的,都是孝子来出。
当然了也有穷得无屁打的,娘老子归世实在拿不出钱。可以向弟兄叔侄,前来的村民,亲戚朋友募捐。
可是得一辈子背上个骂名:你算什么,你娘老子死了,还靠我们凑钱来埋。
因此有但凡有一点办法可想,哪怕是借贷。也不愿意要众人筹钱理父母,背着个骂名让自己抬不头挺不起胸做人不算,就连儿辈也抬不起头挺不起胸做人。
另外地方上还规定,父母的生养死葬都是儿子的事。与女儿无关,女儿愿意帮出钱算是她的孝心,不愿意帮出钱也可以,儿子无话可讲。
因为父母的遗产,如房屋田地浮财,都是留给儿子,不会分一星半点给女儿的。
所谓的好女去悠悠,丑仔丑媳妇守床头就是这个道理。
上面的风俗习惯和不成文的规定,莫美芳都是懂,因此她故意激将兄弟莫美寿。
道:“这样讲那我们就调换一下,权当我是个儿子,把房屋田地给我,我来给妈办葬礼,一分钱都不要你出,你洗手作揖就行!”
莫美芳说,还暗暗得意,为自己的聪明伶俐,想欢呼呢!
她做梦都想出来到镇子边上过日子,兄弟讲她总精,不正合她的意,是最好的机会么?
于是便灵机一动提出,和兄弟莫美寿换,她当儿子,让兄弟做女儿的了。
既然莫美芳心心念念要回来镇子边生活,那当年莫美芳为什么要嫁到对门村,那个远离圩镇的山沟沟里去?
原来那个年代还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父亲和陈有贵的父亲,曾经是一对好朋友。
陈有贵的父亲一给人来莫家提亲,莫父便同意了。加上莫美芳当年还年幼无知,陈有贵又长得帅气,一表人才,莫美芳也就同意了。
嫁到对门村去,莫美芳这才知道,山区与市镇有着天壤之别。
赶圩远不说,生活上,劳动上还特别的苦。在圩镇边三天一圩,就可以吃上一餐肉。在山弄里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餐肉。
在圩镇边还有这点好,圩日子这天不用做事不算,还可以歇上一整天去赶圩玩耍呢!
在山弄里就没有这个鸟叫,一年四季有做不完的事,只有年节和春节的时候可以歇耍几天。
穿的和住的那就更不用说了,圩镇边基本上是看不到有几个穿补钉衣服的人。
在山弄的人基本上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不是年节,或者走亲戚看到的,基本上是穿着补钉衣服的人。
圩镇边人家的住房很少看见茅草房,基本上都是高房瓦屋的居多!
而山弄里恰恰相反,大部分是茅草屋,只有几户人家是高房瓦屋。
这也是莫美芳,不想让女儿重走她的老路,要女儿嫁到圩镇边的原因。
“既是这样,那你就带着你的家人走,别在这碍眼了!”
听出姐姐有夺他房屋要他田地的意图,莫美寿可不干了,直接下逐客令道。
“你说让我走,我就走哇!”兄弟莫美寿穷途匕首见,撵姐姐走。
换上别人早就哭着,领上丈夫和儿女走了。
可莫美芳是谁,她是一个又泼辣又厉害的女人王。
她指着弟弟莫美寿道:“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叫宗族长辈来。就不相信了治不了你?”
“孩子他们妈,别冲动,冷静一点好不好?”看见妻子说罢就出门去找族上长辈,陈有贵撑着拐棍连忙过来拦道。
陈有贵的话与行动,正是舅舅莫美寿和舅娘孙大芹所盼望的。
可是一心想着怎么到圩镇边来的莫美芳,逮住了机会哪里会听疤耳朵男人陈有贵的?
“我冷静不了,你给我让开!”冲着想和稀泥的疤耳朵男人陈有贵吼不算,莫美芳还直接把男人陈有贵拔开跑了出门。
连疤耳朵男人陈有贵被她拔得踉踉跄跄,险些跌倒莫美芳也不管。
很快莫美芳便喊来四五个莫家的长辈,还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中青年与小孩。
一时间把莫家大门外,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这些人中有看热闹的人,更多的是来看莫家老母归世,莫家人是如何发丧的。
领着几个宗族长辈进到堂屋,莫美芳就指着兄弟莫美寿。
对一个留有山羊胡子的长辈,说道:“五爹,你老人家给评评理看看!他把老妈子的棺材拿去赌输,叫我卖牛来给老妈子买棺材不算,还叫我出钱消埋老妈子。合不合理?”
爹是地方上的叫法,其实就是爷爷的意思。五爹就是莫家的五爷爷,是莫美芳叫来的四五个长辈中,年龄最长,辈分最高的长辈。
“寿子,怎么一回事,你说?”听了侄孙女莫美芳的讲述,五爹板脸瞪眼问莫美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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