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七年秋分,通州官仓的晒粮场上,张恪用圣祖朝铜尺丈量新收漕粮的囤席直径,量斗在旁堆叠成塔——按“囤径一丈,深五尺,容米五十石”的旧制,眼前标着“储粮百石”的粮囤经量斗实测,实际仅存七十石。他望着仓墙上“颗粒归仓”的御笔匾额,匾额下新贴的《仓场量斗核量榜》被秋风掀起一角,露出“实储七成,虚报三成”的红笔批注。
工部值房内,张恪将实测数据整理成《仓场亏空密折》,通过绵志的户部渠道呈递御前。折内附《量斗算筹核量图》,以三维图示展现粮囤容积与实储差异,并用算筹列阵标注亏空算式:“囤径一丈,深五尺,容积五百立方尺,每立方尺容米一斗,应储五百石,实量得三百五十石,亏空三成。”李顺则在《仓场则例》中夹注圣祖朝“量斗不实,罪同盗粮”的旧制,随折附送。
漕帮“丰裕号”商船抵达码头,船工老吴将《漕粮容积日志》封装入匣,以“行业公器”名义呈送工部。日志中记录着三年来每船漕粮的量斗数据,经算筹核计后形成《漕粮实重-申报对比表》,某船“三年累计虚报二千石”的标注刺痛眼帘。盐丁王九叔作为行业代表,在工部大堂当众演示青铜量斗的校准流程,证明载锡的竹筹斗“每斗缺三升”的舞弊事实。
肃亲王府内,载锡对着《通州仓场黄册》冷笑,竹筹在“储粮十万石”的条目上画圈:“将绵志呈折扣押七日,”他命人在黄册“文书延迟”栏加盖“天象示警”印章,“再以‘秋狝大典’为由,请皇上暂缓核仓。”跟班呈上载龄的密信,信中“竹筹勘合”的蜡印下,藏着用黄册编号加密的对策:“丙字五号册,扣押七日=虚增千石,拖延至十年。”
子夜,道光帝在乾清宫审阅张恪的《亏空密折》,烛火映照着图中“实储七成”的红圈,与案头《宗室秋禄奏请》的“耗银激增五成”形成刺目对比。他摩挲着嘉庆朝朱批笔,欲批“着即核办”,却又翻开《圣祖仁皇帝训政录》,见“宗室者,国之干也”的朱批,笔锋一转改为:“着户部会同宗人府再议,务求实据,勿枉勿纵。”
卯时,通州仓场接到上谕:“暂用铜尺量斗核仓,宗室监工不得干预”——这是道光帝在绵志“技术复核”与载锡“祖制维稳”之间的折中方案。张恪虽得以设立“临时核量所”,却被要求“每核一囤,需附宗室监工签押”。载龄作为监工代表,在《仓储清册》上随意签注“情况属实”,却在私下命人将“实储七成”改为“实储八成”,用墨笔涂抹算筹核计的红色批注。
时光在文书往来与礼仪典制中悄然流逝:道光七年冬至,载锡以“冬至大祭,不宜动土”为由,暂停仓场核量,已核数据被封存入库;道光八年春,张恪借“春祭农器”之机,向道光帝进献刻有“量入为出”的青铜量斗,帝命“陈列懋勤殿,以为儆戒”,却未批准全国推广;道光九年夏,洪泽湖再次决口,绵志以“仓粮虚储致赈灾不力”弹劾载龄,道光帝命“革职留任,戴罪核仓”,却在载锡“宗室不可轻动”的劝谏下,改为“罚俸一年”。
喜欢嘉庆变法:数据治国请大家收藏:(www.20xs.org)嘉庆变法:数据治国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