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雾气在指尖缠绕,马晓伟踉跄着穿过光门,脚下突然踏空。
他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几缕流动的蓝色光带。
身体在失重状态下翻转,他看见身后的光门正被无数银色丝线缝合。
"砰!"
后背撞上某种柔软物质的触感,马晓伟发现自己陷在由记忆碎片构成的凝胶状物质里。
四周漂浮着无数水晶般的棱镜,每个棱镜里都映着不同时期的自己
——七岁生日时捧着蛋糕的男孩,大学实验室里熬夜的青年,还有从未见过的、白发苍苍苍的老人版本。
右眼晶体突然高频震动,视野里所有棱镜同时转向,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彩虹旋涡。
马晓伟捂住右眼,指缝间漏出的蓝光在地面勾勒出模糊的箭头标记。
"父亲?"他试探性地喊道,声音在粘稠的空气中形成可见的波纹。
最近处的记忆棱镜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落地前凝固成冰晶状的小路。
小路尽头立着面残破的镜子,镜框雕刻着与罗盘相同的符文。
当马晓伟靠近时,镜面泛起涟漪,浮现出父亲被被囚禁在水晶柱中的画面。
这次影像比之前清晰许多,能看见父亲嘴唇正以固定频率开合,像是在重复某个讯息。
"三...生...石..."
马晓伟凑近辨认,突然发现镜中的父亲瞳孔骤缩
——这个微表情是父子间才懂的警示信号。
他本能地侧身翻滚,原先站立的位置被银色长矛贯穿,矛尖滴落的液体将记忆凝胶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孔洞。
十二个银袍人从棱镜背面走出,他们的长袍在时间夹缝中变成半透明状态,露出内部精密的机械结构。
领头的银袍人摘下面具,金属面孔上镶嵌着与马晓伟右眼同源的蓝色晶体。
"马晓伟,时间线修正者。"机械音带着诡异的和声,
"交出晶体,你还能回到原初时间线。"
右眼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痛感,马晓伟视野里所有物体的运动轨迹都开始分解成虚线。
他看见银袍人攻击动作的预判路径,身体先于思维做出闪避。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注意到对方颈部有个细小的莫比乌斯环烙印
——与父亲实验室标本上的标记完全一致。
你们把父亲怎么了?"马晓伟喘着粗气后退,后背抵上某个温热的物体。
转身看见是面正在生长的记忆棱镜,镜中映出父亲在实验室操作某种环形装置的场景。
装置核心漂浮着三块黑色石头,排列方式与月湾海面的三个月亮倒影完全相同。
银袍人的机械臂突然延长,五指化作银色锁链缠住马晓伟脚踝。
剧痛中他抓住最近的记忆棱镜,棱镜碎裂时爆发的强光让锁链出现短暂僵直。
借着这个间隙,马晓伟用珊瑚碎片划破手掌,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父亲笔记里的符文阵列。
"时间锚点启动。"机械音突然变得急促,
"阻止他!"
所有银袍人同时展开长袍,袍子内衬是密密麻麻的时钟齿轮。
但马晓伟的血符已经完成,悬浮的血液突然蒸发成红雾,在时间夹缝中撕开条扭曲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面巨大的三棱镜,镜中父亲的身影正徒劳地捶打水晶内壁。
右眼晶体自行飞出,在空气中划出燃烧的蓝色轨迹。
当晶体与三棱镜相撞的瞬间,马晓伟听见玻璃碎裂的脆响。
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般倾泻而下,每片都映着父亲研究永生之法的关键片段:
泛黄笔记上潦草写着"三生石=时间悖论解";
显微镜下黑色石头内部有星云状结构;
父亲将晶体植入右眼时痛苦而决绝的表情......
最大的记忆碎片突然定格在某个实验室场景。
父亲对着隐藏摄像头快速说道:
"晓伟,三生石不是物体,是时间线上的三个锚点!银袍议会想用它们缝合所有平行宇宙——"
画面戛然而止,银袍人的锁链突然刺刺穿这片记忆。
马晓伟感到胸口一凉,低头看见银色尖刺距离心脏只有半寸,却被突然浮现的蓝色光膜挡住。
光膜上流转的方程式正是父亲研究的时间畸变公式。
"ΔT=λ·sin(θ/2)..."
马晓伟福至心灵地念出公式,光膜应声扩张成球型力场。
所有接触到力场的银袍人都开始不协调地抽搐,他们的机械关节发出生锈般的摩擦声。
趁这个空档,马晓伟冲向最大的三棱镜。
镜面在他触碰时变得如水般柔软,父亲的手突然穿透镜面抓住他的手腕。
那只手冰冷得不似活人,皮肤下流动着细密的蓝色光点。
"找到月相重合点..."父亲的声音直接从脑海响起
,"三生石就在——"
镜面突然剧烈震动,父亲的手被某种力量强行拽回。
马晓伟只来得及扯下父亲腕表,表面玻璃在脱离镜面的瞬间龟裂成蛛网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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