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回头,灰色的眼睛里充满恐惧。
"但它终究还是发生了。"
“什么事?”德拉科追问道,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卢修斯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怜悯,有悲哀,还有一种……决绝。
“事到如今,再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说,“黑魔王的回归,已经是必然。”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听力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卢修斯那几个字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黑魔王的回归。
必然。
他手里的水晶酒杯“哐当”一声滑落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酒液浸湿了一小块墨绿色的羊毛。
“……这怎么可能?”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不是早就死了吗?十三年前,在戈德里克山谷……”
“死?”卢修斯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声,“德拉科,你对他的力量一无所知。那种力量……是不会轻易死去的。他只是在积蓄力量,等待一个回归的时机。一直都是。”
德拉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全身冰冷。卢修斯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中被刻意忽略的片段。
暑假时暴风雨夜里那个神秘的访客,父亲罕见的恐惧,世界杯营地里那些戴着面具的、狂热的食死徒,彼得罗夫在禁林里疯狂的叫嚣。
他还想起了另一件事。一件他从小就知道,却从未敢深究的事。
“您…”德拉科的声音在颤抖,“您当年告诉魔法部,您是被……被夺魂咒控制了。”
卢修斯迎上儿子的目光,这一次,他没有丝毫闪躲。
“是的。”
“那是真的吗?”德拉科追问,心脏狂跳,“您是被迫的吗,父亲?”
卢修斯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给出了一个彻底粉碎德拉科世界观的答案。
“不。”他说,简单,清晰,不带任何感情,“我就是食死徒。”
德拉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高空推下,坠入无底的深渊。
他的父亲是一个食死徒。不是被迫,不是被控制,而是自愿的。
"几乎所有的纯血统家族,德拉科,"卢修斯的声音像来自遥远的地方,"都站在他那一边。有些人选择戴上面具,成为食死徒。而另一些人,则在暗中提供支持。我们别无选择。"
"可是他已经消失了十三年!"德拉科争辩道,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算他想东山再起,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会的,而且比你想象的要快得多。”卢修斯打断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压抑而焦躁。
“德拉科,你必须明白一件事。无论我们愿意与否,当他回归时,我们都必须站在他那一边。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为什么?”
“因为我们曾经是他最忠诚的仆人之一!你以为,在他彻底消失后,我能安然无恙地走出阿兹卡班,靠的是什么?是金钱,是影响力,是谎言!我告诉所有人,我是被控制的,我是无辜的。而他——”
他的声音颤抖着,“他知道真相。如果在他回归的时候,我们选择袖手旁观,甚至背叛他……你猜,第一个被摧毁的,会是谁?”
德拉科说不出话来。
“会是我们,德拉科,”卢修斯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眼神冷酷而绝望,“他会毫不犹豫地把马尔福庄园夷为平地。你的母亲,我,你……我们都会死。还有你那些所谓的幸福,你的财富,你的地位……”
他的目光落在德拉科身上,仿佛能看穿他内心最深的恐惧。
“德拉科,你没有见过。”卢修斯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的回忆,“那种绝对的力量……它可以瞬间摧毁你珍视的一切。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你的家庭,你的骄傲,你在霍格沃茨那点可笑的成就……在他眼里,这一切,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走回书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
“我见过,德拉科。我见过他真正的力量,那不是凡人可以企及的。那种恐怖……是你无法想象的。”
德拉科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感觉书房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我不……我不相信……”
“是吗?”卢修斯直起身,声音决绝。“那我就让你看看。”
他走到房间另一侧,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雕刻着复杂符文的古老书架。他伸出手,在书架的左边第三行的空格处按下。一块木板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隐藏的隔间。
他从里面取出一个浅浅的、石头雕刻而成的盆。盆的边缘和内部都刻满了奇特的如尼文。
冥想盆。
他将冥想盆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上,桌灯的光芒照在盆里银白色的物质上,泛起奇异的光晕。
“这是……我的一些记忆。”卢修斯说,声音疲惫,“有些东西,光靠语言是无法传达的。”
他抽出魔杖,将杖尖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德拉科看到他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当卢修斯再把魔杖拿开时,一缕银白色的、如同蛛丝般的记忆被从他的太阳穴里抽了出来,缠绕在魔杖尖端。
卢修斯将那缕记忆轻轻放入冥想盆中,银色的物质立刻开始剧烈地旋转、翻腾,盆中仿佛出现了一个漩涡。
“靠近些,德拉科。”卢修斯命令道,“把脸浸入盆里,不要抗拒。”
德拉科僵硬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挪到书桌前。他低头看着盆中旋转的光影,感到一阵眩晕。他深吸了一口气,弯下腰,将脸浸入了那片冰冷的、流动的光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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