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爽朗,人如其名,是个爽快人。在成都"红中"麻将馆当服务员已经三年了,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还算不错的脸蛋,成了馆里的红人。老板娘常说:"爽朗啊,你就是咱们店的活招牌,那些富婆们来打麻将,一半是为了赢钱,一半是为了听你讲段子。"
这话不假。我天生有副好嗓子,讲起荤段子来不紧不慢,恰到好处。那些四十来岁的女人们最爱听,笑得前仰后合,小费给得也大方。
"爽朗,过来给姐倒杯茶。"一位烫着大波浪的女士朝我招手。
"来嘞,王姐。"我小跑过去,给她斟满龙井,"今天手气怎么样?"
"别提了,连放三炮。"她撇撇嘴,"给姐讲个笑话提提神。"
我清了清嗓子:"有个男人去相亲,女方问他有什么特长。男人说'我特别长'..."
桌上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王姐拍着桌子,差点把麻将牌震飞了。
就在这时,门口风铃响了。我抬头一看,愣住了。
那是个我从没见过的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踩着细高跟,拎着爱马仕包。最绝的是那张脸——不是那种网红脸的漂亮,而是一种带着距离感的美,像高山上的雪莲。
"欢迎光临红中麻将馆。"我迎上去,职业性地微笑,"请问几位?"
她扫了我一眼,眼神像X光机似的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一个人。有安静点的位置吗?"
声音清冷,带着点京腔。
"有的,这边请。"我领她到靠窗的角落位置,"要喝点什么?"
"铁观音,不要茶梗。"她放下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烟盒,"有打火机吗?"
我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她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在她面前缭绕,衬得那张脸更加朦胧迷人。
"怎么称呼您?"我问。
"林。"她简短地回答,然后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小费。别来打扰我,我需要等人。"
我识趣地退下,但眼睛总忍不住往那边瞟。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抽烟的样子,像幅画。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借着添茶倒水的机会,偷偷观察她。她等的人始终没来,但她似乎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偶尔看看手机,偶尔望向窗外。
"爽朗,发什么呆呢?"老板娘拍我肩膀,"6号桌要加茶水。"
"哦,马上。"我回过神来,拎着茶壶往6号桌走,却听见身后高跟鞋的声音。
"服务员。"是那位林女士在叫我。
我转身,差点撞上她。她比我矮半个头,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不是那种甜腻的香,而是带着木质调的冷香。
"我要走了。"她说,"明天还来。"
没等我回答,她已经推门出去了。我愣在原地,手里还拎着茶壶。
第二天下午三点,她果然又来了。还是那身行头,还是那个角落的位置。
"林女士,铁观音,不要茶梗。"我主动送上茶水,"今天等人?"
她摇摇头:"不等了。想打麻将,能帮我凑个局吗?"
我咧嘴一笑:"这个简单。王姐她们正三缺一呢。"
"不要她们。"她皱眉,"太吵。找几个安静点的。"
这可难倒我了。来我们这打麻将的,哪个不是边打边唠嗑的?最后我找了两个退休的老教授陪她打,都是斯文人。
我站在她身后看牌。她手法娴熟,出牌果断,一看就是老手。但奇怪的是,她几乎不说话,只是专注地盯着牌面。
"胡了。"两小时后,她推倒牌,清一色。
"林小姐牌技真好。"一位老教授赞叹。
她微微一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像冰河解冻:"运气而已。"
临走时,她又给了我小费:"明天我还来。"
第三天,她来的时候我正在擦麻将桌。看见她进门,我手里的抹布差点掉地上。
"今天不打麻将。"她说,"陪我聊聊天。"
我受宠若惊,在她对面坐下:"聊什么?"
"你。"她直视我的眼睛,"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工作?"
我耸耸肩:"自由啊。想讲段子就讲段子,想偷懒就偷懒。再说了..."我压低声音,"这儿的女人都挺有钱的。"
她笑了,这次是真笑,眼角泛起细纹:"你倒是诚实。"
"诚实是我的美德。"我给她倒茶,"林女士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她轻描淡写,"北京、上海、成都都有公司。"
"女强人啊。"我吹了声口哨,"难怪气质不凡。"
"少拍马屁。"她白我一眼,但嘴角上扬,"你多大了?"
"二十八。"
"谈过恋爱吗?"
"数不清了。"我大言不惭,"但都是露水情缘。"
"为什么?"
"穷呗。"我摊手,"现在的女人都现实,谁愿意跟个麻将馆服务员长久?"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突然说:"今晚有空吗?陪我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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