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没用，我们就自己解决。"我往嘴里塞了第三个肉夹馍，油脂顺着下巴滴到佐藤的合约副本上。
美羽用和服袖子给我擦嘴，这个动作已经成了习惯。"怎么解决？他们连我妈妈都..."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三年没联系的号码。"阿杰？是我，你表哥。我记得你说过在东京警视厅有熟人？"
电话那头传来游戏背景音和含糊的普通话："爽朗哥？等等我换个地方...你说田中警部？他是我剑道老师。"
美羽的筷子停在半空，一滴辣油落在佐藤的照片上，正好遮住他的金牙。
三天后，我们收到了阿杰传来的加密文件。田中警部提供的资料让佐藤的"商业帝国"看起来像本犯罪百科全书——从洗钱到人口贩卖，甚至涉及跨国器官交易。
"这个标记..."美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她指着文件上一处模糊的纹身图案，然后缓缓卷起自己的左袖。
三道平行的疤痕，像被猫抓过，但边缘过于整齐。与照片中女孩手腕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十五岁生日那天，"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佐藤说这是'成人礼'..."
我抱住她时，感觉到她在发抖，像被雨淋湿的小鸟。钟楼的报时声传来，惊起一群鸽子。
"我们做个直播吧。"我突然说。
美羽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什么？"
"用你现在的名气，把这一切直播出去。"我打开电脑，调出她账号的数据——三百二十万粉丝，而且还在增长。"比报警更有效。"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但随即黯淡："我妈妈..."
"阿杰已经拜托田中警部派人保护她了。"我点开一段视频，是阿杰在秋田县乡下拍的。美羽的母亲正在院子里晒萝卜干，两个便衣警察在不远处假装钓鱼。
美羽哭得像个孩子。我用拇指抹去她的眼泪，然后舔了舔："这次是苦的。"
她笑着打我的肩膀，然后突然凑近闻了闻："你身上有烟味。"
"压力大嘛..."我讪笑着后退，却被她逼到墙角。
"还有女士香水的味道。"她的鼻尖几乎贴上我的脖子，"Chanel No.5，佐藤秘书用的那款。"
我举起双手："我去套情报了！那个女秘书是个隐藏的御宅族，疯狂迷恋你的写真..."
美羽的拳头在我胸口轻轻落下，变成了一个拥抱。"笨蛋，"她把脸埋在我肩窝，"别做危险的事。"
我们开始策划直播。美羽坚持要用日语和中文双语播出，说要让两国的观众都看清真相。我则负责联系媒体朋友和准备证据。
"要不要吃点东西？"深夜两点，我看着美羽发红的眼睛提议。她摇摇头，却在闻到厨房飘来的香味时像小狗一样抽动鼻子。
"这是什么？"她看着锅里沸腾的红色汤汁。
"油泼面，西安人的深夜治愈食物。"我撒上最后一撮辣椒面，热油浇上去发出"滋啦"一声。
美羽学着我的样子蹲在茶几边吸溜面条，辣得直吐舌头，却停不下筷子。"比拉面还过瘾！"她鼻尖冒汗，嘴唇红得像涂了口红。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辣椒油，她愣住了，然后轻轻咬了我的手指。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电脑提示音打破了这一刻——阿杰发来了最新消息：佐藤已经订了明天飞西安的机票，带着四个手下。
"看来我们的直播要提前了。"我关上电脑，发现美羽在翻我的相机。
"这张什么时候拍的？"她指着屏幕。照片里她正在阳台晾衣服，阳光透过白色床单，勾勒出她纤细的剪影。
"上周三下午四点十八分。"我脱口而出。
她的眼神柔软下来："你记得这么清楚..."
门铃突然响起。不是我们点的外卖——因为外卖小哥会直接打电话。
透过猫眼，我看到走廊空无一人。打开门，一个包裹放在地上，没有署名。美羽拆开时发出一声尖叫——里面是她母亲常戴的那条樱花丝巾，染着血迹。
"是猪血。"我闻了闻得出结论，"菜市场十块钱一斤的那种。"
但丝巾下面压着的照片让我的血液凝固：我们昨天在骊山求签时的偷拍，我的后脑勺被画了个红色靶心。
美羽突然开始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们居然...居然不知道我最讨厌这条丝巾！妈妈从来不用这种廉价货..."
她的笑声逐渐变成呜咽。我抱住她时，发现她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是我们求的那支签，"柳暗花明又一村"。
凌晨四点，我们决定提前行动。美羽换上那件改良和服，我调试好所有设备。直播定在六点，西安的日出时分。
"爽朗，"化妆时她突然问我，"如果我们失败了..."
"那就私奔到月球。"我给她涂口红的手很稳，"听说那里的土地很便宜。"
她笑着闭上眼睛，让我完成最后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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