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瘦了。"我抚摸她的肋骨。
"穷游的代价。"她喘着气解开我的皮带,"你倒是胖了。"
"思念是一种高热量的情绪。"
事后,我们躺在湿漉漉的床单上抽烟。夕阳透过石榴树的枝叶,在天花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爽朗。"她突然说,"我给你看样东西。"
她从背包深处掏出个牛皮本子,翻开其中一页。那是我在伊犁河的照片,旁边用工整的小字写满了诗。
"这是..."
"我写的。"她有些害羞,"看到这张照片时突然有了灵感。"
我读着那些诗句,喉咙发紧。她笔下的我不是那个满嘴荤段子的特产店老板,而是"有着古老河流眼睛的男人","用玩笑掩盖伤口的浪子"。
"我不知道你会写诗。"
"很多事你都不知道。"她合上本子,"比如我大学主修文学,比如我讨厌金融却做了十年投行,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我每天都在想你。"
窗外的暮色渐浓,老城的宣礼塔传来悠扬的唤礼声。我翻身压住她,吻去她眼角的湿润。
"留下来。"这次是她说的。
"留在喀什?"
"不。"她的手抚过我的胡茬,"跟我走。去巴基斯坦,伊朗,土耳其...最后到威尼斯。"
我僵住了。威尼斯——那个我只在电影里见过的水城,那个与我干燥炽热的新疆截然相反的地方。
"我..."
"你有护照吗?"她问。
"有,但是..."
"但是什么?"她直视我的眼睛,"特产店可以交给别人打理,羊群可以托付给巴特尔。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回答,因为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是害怕陌生的国度?是担心负担不起旅费?还是恐惧这段关系一旦离开新疆的土地就会变质?
晚上,我们去了喀什着名的夜市。嘉怡像个孩子般兴奋,从烤鸽子吃到酸奶粽子,最后捧着肚子哀嚎走不动了。我背她回客栈,她在我耳边哼着一首粤语歌。
"什么意思?"我问。
"关于一个浪子回头发现爱人还在原地的故事。"她的呼吸热热地扑在我耳畔,"很老套。"
回到客栈天井,老人给我们泡了薄荷茶。嘉怡拿出相机,给我看她这半年来的旅程。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故事——印度恒河边的火葬仪式,尼泊尔凌晨的雪山日出,巴基斯坦边境的茶摊...
"这张最特别。"她展示一张看似普通的照片——一扇蓝色的木门,上面用白漆画了只飞鸟。
"为什么?"
"因为拍完这张,我决定取消婚约。"她轻抚屏幕,"那时在印度果阿,凌晨四点,我突然明白自己像那只鸟——明明可以飞,却甘心被关在镀金的笼子里。"
我握紧她的手,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虎口。月光下,她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泉水。
"爽朗,"她突然问,"你写过诗吗?"
"初中写过。"我尴尬地咳嗽,"关于天山和羊群的,被老师当全班面念出来,从此再也不敢写了。"
"给我看看。"
"早烧了。"
"现在写一首。"她递给我纸笔,"关于我。"
在喀什的月光下,在石榴树的阴影里,在嘉怡期待的目光中,我三十年来第一次感到词穷。最后只憋出四行:
"你像一场不请自来的雨,
浸透我这片干旱的土地。
当我终于学会爱你,
你却要流向远方的大海。"
嘉怡读完后很久没说话。最后她折起纸条,放进胸前的口袋。
"这才是我认识的爽朗。"她吻我的眉心,"表面粗糙,内里柔软得像刚挤出的羊奶。"
夜深时,我们蜷在那张窄床上。嘉怡睡得很熟,而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月光无法入眠。她的背包敞开着,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行程单——下周飞伊斯兰堡,然后是德黑兰、伊斯坦布尔...
枕头下传来震动。我轻轻抽出她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威尼斯住宿已确认,记得带驱蚊水。——R"
R是谁?男性朋友?旅伴?还是...
嘉怡在睡梦中翻身,手臂搭在我腰间。我轻轻放回手机,凝视她疲惫而平静的睡颜。这个为了自由放弃一切的女人,真的会为我停留吗?而我,一个连乌鲁木齐都没出过几次的新疆汉子,又能否在异国他乡找到自己的位置?
窗外,喀什老城的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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