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在手机屏幕上炸开。我走回展馆角落,在那幅融合了维吾尔特征的圣徒素描前坐下,重新打开文档。
天亮时,《真正的边境》完成了。这次没有生硬的押韵,只有喀什老城的陶匠、帕米尔高原的牧羊人,以及他们用母语讲述的、却从未被真正听见的故事。我把邮件发给文学节策划,抄送了嘉怡。
回到住处时,她正在收拾行李。看到我进来,举起两张打印纸:"猜你需要这个。"
那是她熬夜翻译的诗稿法文版,页边还标注了维吾尔语原音的发音要点。我注意到她把"处决"改成了"殉道",在脚注里解释这个词在突厥语系中的宗教含义。
"法国记者说可以代读。"她扣上行李箱,"但我觉得...你该自己站在那个舞台上。"
我按住她发抖的手:"我们改道喀布尔吧。"
嘉怡猛地抬头,鼻尖上的小雀斑在晨光中格外明显:"什么?"
"欧盟文化基金主席去年去过阿富汗。"我打开文学节官网给她看往届照片,"如果能在喀布尔完成朗诵,通过视频连线..."
她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相机镜头硌得我肋骨生疼。我们跌坐在一堆玻璃片中,那些彩色的光斑落在地图上,正好覆盖着兴都库什山脉的位置。
Giorgio知道后,送来台老式卫星电话。"1999年我在萨拉热窝用的。"他狡黠地眨眨眼,"连炮弹都炸不坏信号。"
出发前夜,嘉怡神秘兮兮地带我去圣特罗瓦索造船厂。月光下,工匠正在给新造的贡多拉刷最后一道漆。
"威尼斯人相信,"她拉着我摸船首的钢刃,"只要摸过龙骨,就一定会回到这里。"
我们的倒影在水面摇晃,突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潮水打碎。嘉怡趁机往我手心塞了件东西——是那个天鹅玻璃镇纸,现在装着我们的诗稿微型胶片。
"老师傅的孙子帮忙做的。"她耳语,"比U盘可靠多了。"
飞往迪拜的航班上,我重读父亲《丝绸与潮水》的末章:"真正的诗不在纸上/而在驼铃消失的方向/在翻译丢失的韵脚里/在海关官员撕碎的/那页签证申请表背面。"
嘉怡靠在我肩上睡着了,相机里存着刚拍的云海。空姐来送饮料时,我正往《真正的边境》手稿上添加最后一行:"此诗写给将去喀布尔的光/以及所有未被潮水冲散的偏旁。"
喜欢艳遇风暴:席卷男同胞请大家收藏:(www.20xs.org)艳遇风暴:席卷男同胞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