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隐酒量浅,只小抿了一口,长公主凤眸微挑,目光掠过姜隐泛红的耳尖,最终落在余佑安身上。
“安哥儿好福气,夫人长得好看,听说性子也好。”
姜隐一听这话,红了脸,她还真听不出来长公主这话是在夸她,还是贬她。
看着她一脸尴尬,长公主扑哧笑出了声,凑到姜隐耳畔,轻柔的声音拂开丝竹声,飘入她的耳中。
“你这样的性子很好,不必管外头的人怎么说,只要能护着自己,护好侯府,你便是最好的女子。”长公主说罢,笑着退开了身,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姜隐安了心,甚至有些喜悦,重重点头,却又觉得长公主打量自己的目光,颇有种婆母看儿媳的神情,不过想来她这个“婆母”应该是喜欢自己的。
笑着笑着,长公主又看着余佑安叹了口气:“这些年,难为你了,往后都是好日子,我看着你们,心里头欢喜。”
说罢话,长公主垂眸,将手中的酒盏交给了身后跟着的宫婢,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腕间,便见一对玉镯被她褪了下来,拉过姜隐的手就往她腕上套。
姜隐本想推脱,却被长公主死死握住了手:“这是我给的,不容你推三阻四的。”
长公主不由分说地将镯子推进了她的手腕,又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转身走了。
此举,殿内众人都是亲眼所见,也有人好奇长公主为何待余侯夫人这般亲厚,有些人眼中已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尤其是那些随着夫君同来,有身份的女眷。
而接下来的时间,姜隐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此一直糊里糊涂地待到宴席结束,两人安然无恙地上了马车。
她捧着手炉依偎在余佑安的怀中,问道:“为何我与长公主头一回相见,她便送我如此贵重之礼,想来应该是为了你吧。”
若非齐阳长公主比余佑安还年长几岁,她都要怀疑是不是长公主与余佑安有一段爱而不得的情事。
但转而一想,若真是爱而不得的感情,又何必待她这么好,不为难她已经不错了。
他拢住她的手,轻覆在手背上:“因为,我母亲和齐阳长公主曾在太后那里相伴了一年的光景,二人虽差了些岁数,却一直是姐妹相称的。”
“啊?”姜隐大吃一惊,坐直起了身,扭头借着悬在车厢一角的油灯看着他,忽然又想起了太后那句未尽之言,“难怪我在太后处时,她有句没说完的话很奇怪。”
她松了口气,由着他将自己拽回他怀中:“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太后是想同我说这个。”
“长公主与宫里的那些人不一样,当年她一直想离开皇宫,却也不想嫁给林章平,但陛下倚重林章平,想拉拢他,硬逼着长公主嫁了过去。”
姜隐静静听着,才明白齐阳长公主也是个悲情人物,想逃离皇宫这个牢笼,却转头又进了另一个牢笼,所以她才会选择住到了庄子上。
回到府中,余佑安夫妇又去向崔太夫人请安,与余佑瑶一道儿守岁,府里的下人们也被放了假,相邀几个好友一道儿喝酒守岁,以至于到了第二日,众人都起晚了。
因着过新年,陛下停了朝会,一直要到正月十六再复朝开印,于是余佑安也难得起晚了。
夫妻二人将将坐在桌旁用早饭,芳云匆匆从外头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侯爷,少夫人,不好了,宣哥儿……”
“啊?”姜隐转头看了眼一旁正在挥墨涂鸦的宣哥儿,不解地看向芳云:“你慢慢说。”
芳云急喘了几口气,才拍着胸脯说道:“外头来了个娘子,说是宣哥儿生母,正叫唤着呢。”
暖阁里的炭盆噼啪炸开火星子,宣哥儿那处打断了水盂,丫鬟手忙脚乱地收拾着。
姜隐转头看向余佑安,心知这定是他与萧自闲安排的宣哥儿母亲人选,倒是挑了个好日子。
“走吧,去瞧瞧。”姜隐放下筷子起身,走向府门口。
然快要到府门口时,姜隐却突然停步:“且让我先出去会会这位贵客,待妾身唱罢这出戏,侯爷再登场不迟。”
余佑安摊摊手,示意都按着她的意思来,转身站在影壁后头,等着芳云待会儿给他打信号。
姜隐提裙绕过影壁,迈过门槛,看到台阶下方站着一个女子,一身粗布麻衣,满脸风尘仆仆的样子,而她的身后已聚了三五成群的百姓。
很好,这效果应该不会太差
她偏头打量了几眼,慢慢下了台阶,一直到了最后一个台阶时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子:“你说你是宣哥儿的母亲,有谁能证明?”
“你让侯爷出来,他自能证明。”女子上前一步,仰头望着她,丝毫不见怯意。
“那若是侯爷不在,你便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冒牌货。”姜隐看着聚过来的百姓,笑道,“我如今是侯府少夫人,是侯爷嫡子的母亲,你又是凭何认为我会信你的话。”
“你为何不让我见侯爷,让侯爷出来,我要见侯爷。”女子不理睬她的话,只是扯着嗓子叫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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