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走近了,才闻到边嘉佑身上浓重的酒气。
边嘉佑已经连续几个晚上把自己灌得烂醉。
白天,他依旧没事人一样去公司上班,像一台高效严密、从不会出差错的机器。
一到晚上,关起房门,面对着一室的冷清,他只能靠酒精来麻痹濒临断裂的神经。
失去一个孩子的打击,远不及他日渐清醒地意识到——白悠悠的心,已经再难挽回。
两种痛苦交叠在一起,让他夜不能寐,从心脏到皮肤都痛得像是被秃鹫啄食。
黄金湾的大平层,白悠悠的气味已经很淡,
他把脸埋进她的枕头里,已经很难捕捉到属于她的玫瑰香味。
他很寂寞。
可是白悠悠不允许他去看她。
他很想她。
“我给你打包了‘翠月轩’的菜,不过这个时间,你应该吃过了。”
思念是长在他骨头里的蛊虫,日夜啃咬着他不得安宁。
他终究再也无法忍耐,在今晚的应酬半场离席,让阿杰送他来这里。
他等了她很久,等到他的血液都凉透了,心也麻木了。
白悠悠不接他的话,只问:“你怎么进来的?”
是质问的语气。
边嘉佑在心里苦笑,怎么,真把他当成穷凶恶极的匪徒?
当然是林瑾瑜告诉他备用钥匙的位置。
“悠悠,我好想你。”他伸手去拉白悠悠,发现她的手心比自己的还要暖上几分,她却不肯施舍给他一点点体温。
白悠悠抽回手去,自管自地脱下外套,换上家居服,冷若冰霜的态度:“不是说了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能忍着?”
今晚,她更加坚定了要摆脱边嘉佑的念头,
她不可以为他有一分一毫的动摇。
她当然看得出来,他过得很不好——
他瘦了。而且失魂落魄。
边嘉佑这么骄傲的性子,就算让敌人捅了两刀,也只会朝对方脸上吐一口血沫子,然后笑着说:“扎歪了。”
可现在,他只剩个好看的空壳,全靠强撑。
白悠悠告诉自己,她所有的不忍心,都只是基于边嘉佑长期的精神控制,和爱没关系。
她一点都不心疼他。
边嘉佑难得没有因为白悠悠的冷言冷语而生气,
相反,他好脾气地笑了笑,像是很无奈又像是妥协:“好,我忍。就今天,让我好好看看你。明天我就不来了,好不好?”
他好声好气地和白悠悠打着商量。
他的视线追逐着白悠悠的眼睛,才几天,她眼底的那股劲儿又回来了。
他越来越觉得,白悠悠是一团火,而他是一潭沼泽。
他在想,最后究竟是一把火将泥潭付之一炬,
还是沼泽终将吞灭火焰?
“这样够不够?”白悠悠在他面前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无死角地看,可以了吗?”
边嘉佑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她身上的香味有些变了。
“你换了新的香水?”他把脸埋进白悠悠的颈窝,贪婪地嗅着她皮肤上散发的淡淡幽香。
白悠悠的心一颤。
她的身上,残留着吴世轩的气味。
“你不会现在还能对着我发情吧?做个人吧。”她虚张声势,往后躲开身子,不让边嘉佑再同她过分亲近。
边嘉佑的眸子暗了下来,她果真不肯对他心软半分。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他低低的笑,捉住她的下巴,猝不及防地吻了上去。
边嘉佑口腔里的酒精几乎让白悠悠也染上醉意。
喝了酒的边嘉佑比平时更难缠,他像是铁了心要挽回白悠悠,
无论是心还是身。
他的接吻很有技巧,避无可避的白悠悠终是被他吻得软下腰来。
他喘着气,终于舍得松开她,分隔开的唇间黏连着一根细细的水线,很快断在空气里。
当真是旖旎暧昧。
白悠悠红着脸,转过头去不看他。
她终于察觉到左腕上多了一丝凉意,垂头望去,是一只细细的银色镯子。
手腕的中央位置镶着一颗黑钻,镯子的内侧雕刻着藤蔓的图案,
仔细看清,是边嘉佑的名字缩写——J.Y
是边嘉佑刚才吻她的时候,趁她不注意戴上去的。
“边嘉佑,你什么意思?!”
白悠悠连忙去摘,才发现手镯的尺寸很巧妙——
不会勒到她的手腕,但是卡在手掌和手腕的连接处,想要硬摘,绝无可能。
手镯的中间有条很细微的缝,是搭扣的样式。
“替我打开!”白悠悠又惊又怒,
边嘉佑把她当成什么了?一条狗吗?!
边嘉佑捏过她的手腕,手指来回摩挲着那只镯子,像是爱不释手。
“不喜欢吗?这个……可是很贵呢。”这是他特意找温时定制的,黑色钻石下面藏着微型定位器。
温时说,这最适合不听话的猫。
“边嘉佑,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白悠悠仰着脖子,声音微微发颤,像只炸毛的斗鸡。
边嘉佑的手掌抚过她纤细的脖颈,望进那双写满厌恶的眼睛。
他输得很彻底,可是他不甘心:
“白悠悠,我还有机会捂热你的心吗?如果你告诉我,还可以重新爱上我,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做。”
他的视线灼烫得吓人,白悠悠咬着唇,撇过脸去不回答。
他在白悠悠的沉默中迎接绝望:“你连骗一骗我都不肯,你不会爱我了。”
边嘉佑强硬地捏住白悠悠的下巴,再次吻上他的唯一渴求:
“我不会再问你爱不爱我这个问题,你的答案不重要。白悠悠,这辈子,你就把自己赔给我吧。下辈子记得躲得我远远的。”
没有白悠悠,他好像会死。
他不怕死,却怕死得孤零零的。
他反复琢磨,发现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白悠悠囚禁在他身边。
直到生命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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