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那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的“乞讨闹剧”过去后,华花池的日子就陷入了一种焦灼又漫长的等待之中,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林鹿瑶了。
他满心都是对林鹿瑶的埋怨与无奈,可心底那份牵挂却如藤蔓般疯长,缠得他日夜都不得安宁。
无数个夜深人静之时,他躺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半边床铺,脑海里全是林鹿瑶那俏皮的模样,一会儿是她狡黠地冲自己眨眼睛,一会儿又是她笑得前仰后合的欢快样子。
他暗暗想着,等林鹿瑶回家,一定要和她心平气和地好好聊聊,往后的日子,可不能再这么任性地玩消失了,一家人就该稳稳当当、团团圆圆地过日子。
往后的这几日,华花池处理完公司里堆积如山、繁琐复杂的事务,总是火急火燎地早早回家。
一路上,他坐在车里,眼睛时不时望向窗外,心里还存着一丝期待,盼着能在路上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瞥见林鹿瑶带着孩子们有说有笑地走着。
每次车子缓缓驶进家门,他都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满心期待着一打开家门,就能听见屋内传来林鹿瑶和孩子们欢快的嬉笑玩闹声。
然而,每一次迎接他的,都只是空荡荡、冷冷清清的屋子,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种扑面而来的失落感,让他的心一次次沉入谷底。
又是一个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华花池的脸上。
他缓缓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离,可手却下意识地伸向枕边,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查看是否有林鹿瑶的消息。
屏幕上一片死寂,没有未读的消息提示,更没有那个熟悉的头像跳动。
他轻轻叹了口气,简单洗漱后,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下楼准备吃早餐。
他刚走到餐厅,还没来得及坐下,就看见华玖柒和流苏神色慌张地走进来。
两人的眼眶泛红,像是熟透了的桃子,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哀伤。
华花池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祥预感猛地涌上心头,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沉闷,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华玖柒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瞬间泣不成声:“少爷,对不起……夫人她……”流苏也跟着哭起来,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夫人出车祸了,抢救无效……她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华花池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
手中的咖啡杯不受控制地滑落,“啪”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褐色的咖啡液溅得到处都是,就像此刻他支离破碎的心。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眼瞪得滚圆,布满了血丝,像一头发狂的猛兽,冲过去一把抓住华玖柒的肩膀,使劲摇晃着,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变得沙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们在骗我!”
华玖柒哭得更厉害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只能不断重复着:“是真的,少爷,夫人真的走了……”
华花池的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瘫坐在地上。
他的眼神空洞而茫然,直直地盯着前方,脑海里像放电影般,不断浮现出和林鹿瑶相识相知相爱的过往。
他们初次相遇时,林鹿瑶那不经意间的一个微笑,就让他心动不已;结婚时,她身披洁白婚纱,美得如同仙子,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他们许下相伴一生的誓言;还有那些生活中的争吵与欢笑,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画面,都如此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不知过了多久,华花池缓缓站起身,脚步踉跄得像个醉酒的人,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林鹿瑶的房间。
房间里还保留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她的衣服整齐地挂在衣柜里,化妆品还摆在梳妆台上,仿佛她只是出门一会儿,随时都会回来。他缓缓走到衣柜前,颤抖着双手拿起林鹿瑶的一件衣服,紧紧抱在怀里,鼻子一酸,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撕心裂肺地喊道:“鹿瑶,你怎么能丢下我和孩子们……”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华鹿陌和姐姐听到动静跑了进来。
两个孩子看到爸爸悲痛欲绝的样子,又听华玖柒哭着说出妈妈离世的消息,瞬间呆立当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
几秒钟的沉默后,两个孩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声里满是无助和悲伤。
华鹿陌哭着扑到华花池怀里,小手紧紧抓住爸爸的衣服,哭喊道:“爸爸,我不要妈妈走,妈妈为什么不回来了……”华花池紧紧搂住两个孩子,泪水滴落在孩子们的头发上,哭声在房间里回荡,整个家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
曾经充满欢声笑语、温馨幸福的家,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笼罩,变得无比凄凉。
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可屋内却如寒冬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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