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快快请起,老衲与寺内高僧商议过后,晚些时候派人给施主答复如何。”
“那某便在作坊静候佳音了。”
珈蓝点点头,却又开口挽留道:
“施主神色阴翳,面带倦容,何不留下,老衲请人为你讲卷经书再走?红尘苦痛,唯有梵音妙谛方能化解。”
看来老和尚还没放弃度化自己,变着法的想将自己留下。
“多谢大师美意,只小子俗事缠身,还是不叨扰了。”
离开白马寺,周晨又紧赶慢赶的赶到望江楼,时间刚刚好。蹇硕未至,周晨端杯,一个人喝闷酒。思虑该如何反击天一楼。可左思右想,还是只能指望蹇硕。他不出头,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思虑之间,蹇硕推门而入。满面红光,意气风发。看来这新军统领的职位,着实让他志得意满。
“无尘兄弟久等了。”
一声兄弟,叫得周晨愣神。以前他连正眼也不愿瞧的布衣平民,现在成了他兄弟,这变化实在太快。但他既然有意抬举自己,自己也没必要做作。
“哪里,某也刚到没多久。昨日多亏黄门及时赶到,不然自己现在已是死人。未来得及道谢,实在失礼,还请黄门见谅。”
“自己人,何必那么多虚礼。某便是不喜欢那些读书人,一肚子的弯弯绕,虚得很。若不然与他们多纠缠会,还真赶不上出宫救你。来,咱们喝一杯,庆祝你死里逃生。”
“某敬您,庆祝您得偿所愿。从此便为陛下心腹,叱咤朝堂。”
蹇硕挥挥手,并不同意周晨的说法。
“兄弟,朝堂的事,哪有这么简单。某虽为陛下倚重,但叱咤朝堂,还远得很哩。”
也是,皇帝都不能为所欲为,何况一个宦官。西园新军,说起来他是首领,但却共有八大校尉。上军校尉蹇硕,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这八人中,又分好几派。最大的派系便是官宦子弟派,代表人物便是袁绍曹操。刘宏将他们拉入新军,也是为拉拢氏族,赢得更多支持。其次便是刘宏亲信派,蹇硕便是代表人物。最后是实战派,鲍鸿为代表。这三个派系,蹇硕真正能指挥得动的,冯芳夏牟还好,都是刘宏亲信,其他人便真难说了。
“不管如何,此次能在朝堂独占鳌头,打压何进,也是件好事。朝堂之事,以后再慢慢谋划便是。”
“说得也是。某能有今日,也全赖兄弟帮某谋划。兄弟真是神人,某听从你的建议,苦读兵书,果然被陛下看中,点为上军校尉,统领新军。到如今,兄弟年初所言竟无一不中,真乃当世之张子房也。”
“黄门谬赞,某岂敢与留侯相比。黄门今日能出头,也都是黄门自己努力的结果。”
“诶,无尘兄弟不必自谦。古人真实如何某不知晓。但于某而言,你比留侯更胜。往后还得依靠兄弟,为某出谋划策才行。”
直到昨日陛下颁下诏书,蹇硕都还一直不敢信。竟真有人料事如神,半年后的事情,也所料分毫不差。自己是真的被周无尘的谋算震惊到了,所以陛下诏书颁布之后,便抛下文武百官,前来找他。生怕来迟了,他被别人招揽去。还未出宫门,便收到宫外传来他遇事的消息,这才又急忙赶到司隶校尉府衙。这才将人截住,真是万幸,也着实惊险。昨日看他对自己的伙计都那么上心,定是个重情义之人。昨晚才放心离去,约好今日碰面。因为自己对他有活命之恩,他重情义,自然不会再去投别人。然而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见周晨犹疑,令蹇硕瞬间冷脸,瞧他的眼神都变了。
便是蹇硕冷脸一撇,令周晨瞬间汗毛炸立,背脊发凉。刚才还和颜悦色,称兄道弟,只因短暂犹疑,便杀气四溢。难怪世人都觉得宦官可怕,现在亲身感受,宦官的阴冷确实可怕。
“谋划之事好说,可眼下某的留仙楼被天一楼砸毁,黄门可有何赐教?”
蹇硕心中恼怒,自己如此抬举他,他竟视而不见。虽勉强应了自己,却是在谈条件,若不为他出头,以后怕是不会真心为自己谋划。若是为他出头,答应他的条件,有些丢了主公的颜面。往后只怕他会肆无忌惮的提条件。可若不答应,人才难得,自己又正是用人的时候,错过也是遗憾。他前前后后用二十多人,便挡住五十多人的围攻,可见用兵之道,定也不凡。自己初领新军,正需他这样的人才。古人言但凡大才,都桀骜难驯。他的才华自己已经见识到,桀骜之态也在眼前。难道他是想试探自己的气度?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有才之人择主,定也是要试探一番的。没有一番英姿气度,哪位才子会臣服?
“依无尘之见,某该当如何?”
“经过昨日府衙抢人之事后,现在整个洛阳城都知道,某是您的人。留仙楼被天一楼砸了,其实也相当于大将军在打您的脸。以报您在新军压他一头之仇。咱们自然不能善罢甘休。您初领新军,若此次隐忍,以后在新军怕难以服众。不若也找些人,把天一楼给砸了。直截了当的打回去,好叫世人知晓,咱们半点不虚他。以后练兵做事,才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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